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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浣衣老妇说:“她叫芸娘,原来她娘在的时候谁瞧得出她有病?她娘这才走了半年……”因是疯的,彩礼钱叫不高,又因芸娘生得美貌,她爹就想让女儿当暗门。
纪恒知道了,花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她是三个病人里年纪最轻的。另外两个,遭遇也差不多,其中一个肚里还怀着孩子。
这些事当然不能说给姑娘听。
纪恒只道:“都签了死契,姑娘放心。”活契还可赎,死契是生死全由主家。
“郎中也就这两日能到,先安排了人看着她们,一个灶上的管饭,一个半大的丫头管煎药。”纪恒说着,目色暗了两分,“路上也一直吃着姑娘给的药方。”
癫狂梦醒汤,是……是夫人吃的药方。
“只是喝药之后,这几个女人一里有半天都在睡。”
朝华了然,她垂眉低声:“刚用药的时候都是如此,等到……等到喝惯了这些药量也就不起作用了。”
纪恒站在那里,久久无法出声。
半晌,他才定过神:“姑娘只管放心,如今茶蚕季过了,后头的货交给我徒弟去办,这头的事我来亲自盯着。”
“榆林那里也有信送来,姑娘看看罢。”
第58章金丝蜜
华枝春怀愫
沈聿生在榆林,长在榆林,十岁之后才扶棺回乡。
榆林是九边重地,朝华早就写信让纪叔不必冒险去查。
纪恒哪能放心得下。
当年容三公子与大姑娘也算得青梅竹马,多少人眼里中天造地设。
二人去过月老祠花神庙,容三公子当着那么多神仙的面起誓此生再不沾二色,不也一样刚成亲没多久,就有了罗姨娘和五姑娘?
他亲去过衢州,知道沈聿在乡间没有一点恶名,为求安心还是托交好的行商再去榆林打听打听。
“姑娘安心,我是托陕甘当地盐酒帮的商人打听的,他们地头广人头熟,不会犯官府忌讳。”
外省人就算千里迢迢的去了,人生地不熟又已经过了快十年,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本地的盐酒帮便不同了,山长水远,信在驿站走了个来回,刚送到纪恒手中。
“非是我手伸得长,是人在幼年时若遭逢过大变故,心性便不好说了。”或是更坚忍,或是更悍戾。
他实在忧心姑娘所托非人。
纪恒虽放良了多年,但在朝华面前一向恪守规矩,绝少用长辈的口吻说这些。
朝华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她笑了:“纪叔,旁人看我也是一样。”身边亲近她,偏爱她的人,才不挑剔她。
朝华接过信件,并不着急拆开,装进随身斜挎的小佩囊里。
这个佩囊书本大小,是甘棠想到要给朝华做一个的。
甘棠生着病也闲不住,躺在床上翻找布料比划大小:“佩囊比荷包能装的东西多,姑娘总是简装出行,用这个更方便些。”
街市上的商客、香客、学童和民人男女出门时都会挎上佩囊。
甘棠想过了,等那边宅院收拾好,姑娘就要常常出门学医看诊,随身挎包能装银针和纸笔,还能揣上些药油防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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