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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陆安让吴虎把车子开到办公楼下面,刚走到一楼,县长陈必礼从后面追了上来,笑眯眯的对陆安说道:“陆县长晚上有没有事,去喝几杯怎么样?”
自从陈必礼开始渐渐疏远自己和吴大宝来往密切开始,陆安已经将陈必礼纳入两面派墙头草的队伍,这种人是最让陆安所不齿的,而且在这种敏感的时期陆安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就笑着含蓄拒绝道:“陈县长,真是抱歉,晚上和朋友约好了去唱歌,要不您一起去玩玩?”
以陈必礼的这个年纪,自然不会和年轻人参合在一起,陆安知道他会拒绝,所以才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陈必礼知道陆安有意回避自己,不过也没在意,反正这个时候要倒霉躲是躲不过的,他找陆安只不过是吐一下苦水,既然陆安婉拒,他也就不勉强,和陆安聊了几句后,便坐车离开了。
陈必礼离开后,陆安也坐进自己的车里,吴虎就扭头问道:“陆县长,是直接回招待所吗?”
陆安摇了摇头,说道:“晚上有没有事情?”
吴虎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光棍一条,能有什么事情。”
吴虎了解陆安的脾气,所以说话直来直去并没有显得太过卑躬屈膝,他也不喜欢给领导献媚。
陆安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那我们去喝酒吧,晚上好好喝几杯,去城南的那家煲汤馆,很有名气的。”
吴虎带着深意的看了陆安一眼,见陆安脸上有些忧郁之色,就点了点头,启动车子朝着县里有名的煲汤馆开了过去。
吴虎将车子停在了‘煲汤馆’门口,陆安推开车门,率先走了进去,找到一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这时吴虎也跟了上来,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一个年轻秀气的女服务员拿来菜单递给陆安,陆安摆了摆手,他经常到这里吃饭,对这里的菜比较熟悉,顺口就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
菜点好了,陆安先让服务员上了几瓶啤酒,吴虎将啤酒打开给陆安倒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见陆安脸上丝毫不算轻松,就犹豫了一下,张开问道:“陆县长有心事?”
作为开车的司机,吴虎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不过既然陆安喊他过来喝酒,他觉得应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询问一下。
陆安端起杯子和吴虎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幽幽说道:“官场是个大泥潭,一旦陷了进去想要抽身怕是不可能了,你说人们挤破了脑袋想要当官,目的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往上爬,为了更大的权力?”
吴虎不知道陆安为什么突然有次感慨,不知怎么接话,只好低头喝酒。
陆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他这番感慨也是有原因的,第一个是小李村的事情,要是李家镇的政府早点上报县里得到更多的救援,那么就可能更多的救出生命。
但是李家镇的政府班子为了怕担责任,影响自己的政治前途居然隐瞒不报,虽然最后也受到了应得的惩罚,但是小李村已经失去了更多鲜活的生命。
在一个原因就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陆安接到于方江的电话,大概的意思是说,让陆安做好思想准备,他可能要挪窝了,近年来龙泉县的领导班子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内斗太过严重,打算来一次大换血,这次的泥石流只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陆安调到龙泉县才三个来月,本想着扎根龙泉县在龙泉县好好干上一番,毕竟也是自己的家乡。
但是没想到常务副县长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就得换地方,这让陆安很是郁闷,感觉自己是被龙泉县的领导班子给牵连了,自己调过来才三个月,县里的经济上不去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上面要把龙泉县大换血陆安也无可奈何,因为这是省里的大佬们决定的,即便是于方江也说不上话。
听陆安说要挪窝,吴虎倒是有些诧异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出声问道:“陆县长不是才来龙泉县嘛,而且这次的泥石流事件你不仅仅没错,反而有功劳才对,上面的领导怎么会……”
陆安所郁闷的就是感觉受到了不公平待遇,以他这个级别,做一个县的常务副县长,已经是权利最大化了,假如调回市局,他似乎又成了有名无实的副处级干部,市某局的二三把手怎么也比不上县政府里的二三把手。
“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不能有平常眼光去看待的,有功之人不定的就会得到重用,而平庸之徒若是能搞好上级关系,不一定就比干实事的干部混的差。”
陆安感慨的朝着吴虎笑了笑,和吴虎说这些他估摸着也没不明白,于是打算岔开话题,“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家人?”
吴虎将一杯慢慢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淡然的说道:“我没有家人,父亲前两年去世了,而母亲……”说到这里,吴虎停顿了一下,目光起了些波澜,半响后才轻吁了口气,嘴上很平淡的说道:“和别人跑了,当时觉得父亲太穷,不想跟着父亲过苦日子!”
陆安轻轻叹息一声,自己又何尝不是与吴虎遭遇相同,虽然他被陆家收养,比吴虎好一点,得到的父爱和母爱,但是这二十四年来,陆安又何尝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呢,他想问一问他们,为什么要狠心的抛弃他。
“没有其他亲人了吗?”陆安看着吴虎,竟然心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个比自己小了半岁的年轻人,其实比自己还要悲催。
“没有其他亲人了。”吴虎摇了摇头,咧嘴笑道:“这样更好,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陆安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和吴虎碰了一下,笑着说道:“以后没人的时候别叫我陆县长了,听着蛮别扭,如果不嫌弃你就喊我一声哥。”
吴虎向来不是扭捏的人,听了陆安的话,他嘿嘿笑了起来,憨厚的说道:“哪敢嫌弃啊,是我高攀了。”
说着挠了挠头,继续道:“那我……我以后就喊你哥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