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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呆在这,只能是坐以待毙。
当务之急是掌握一支完全听命于他的武装力量,把现在这些瞧着费拉不堪的宫城宿卫给换下来,看管住。
控制住局势之后再慢慢排查。
而入夜之后宫门落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唯一的例外是请出圣旨。
所以问题兜兜转转之下还是绕回了原地。
他得去救他爹,请一道圣旨调一支信得过的军队,至不济得把救驾的姿态摆出来。
赵昕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更明白有多大风险就蕴藏着多大机遇的道理,所以心中既有了决断,立刻出声对外道:「怀庆,让晏几道和曹评进来替孤穿甲,余者整齐队列,等候孤令。」
曹评一进来就见到正在手忙脚乱脱甲的赵昕,不由一怔。
不是说穿甲吗?殿下你这咋又卸了?
但他也不是笨人,脑筋稍微一转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赶时间有简单的穿法,求周全有复杂的穿法。
他这位小殿下,素来心思缜密,看来早就有准备了。
只是这穿全甲,总让他感到心里十分不安。
即便是有备无患,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果然,赵昕刚把兜鍪扣到脑袋上,嘴里就吐出了让他如坠冰窟的话:「去整队,然后随孤去坤宁殿护驾。」
「殿,殿下……」曹评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感觉舌头已经打结,说不出完整词句。
「爹爹在那,官家在那,还要孤再说一次吗?」
赵昕并不喜欢以势位压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更不代表他说话没有分量。
曹评听罢只觉脑中巨响,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他不信赵昕不知道太子兼独苗的分量的有多重。
不然这些年支持新政的底气不会有那么足,手段也不会那么花,更不会在官家容忍线的边缘反覆横跳。
所以他完全不理解赵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癫。
哪怕是最坏的结果,官家也不可能因为不救驾这点事就废黜地位已经无比稳固的太子。
而要往充满人性幽暗的角落里想,若官家真的遭逢不幸,太子殿下大可在继位之后慢慢清查,至于些许恶议,手中有着汴梁日报何愁压不下来。
只能说老板和打工人看问题的角度是存在差异的。
在曹评的思维中,极难出现天子更易,王朝衰替这一选项,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父死子继,万世一系。
但赵昕永远不安,永远恐惧,既时刻提防,更时刻准备,他只会选择把一切无法掌控的可能性扼死在萌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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