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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堂姑姑外嫁到?其他地?方,程丹若从未见过,堂叔继续当兵,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
按照田南去乡下打听的情况,程家?确实还有人,只是不知道?还有几个。
“夫人,喝杯茶。”玛瑙见程丹若一路沉默,怕她难受,倒了一杯温茶,又故意说,“奴婢瞧见路边好多野菊花。”
程丹若点点头:“大同这边就是少林多草,野菊生命力顽强,随处可?见,即可?入药,也可?泡水喝茶。”
玛瑙见她愿意搭话?,又问了几样没见过的草。
程丹若都?答了,这才道?:“不必担心,我在想事情。”
玛瑙这才不吭声了。
马车在崎岖的小路上轱辘前进,两边是荒芜的田亩,只偶尔能?看?到?耕种的人,满面尘土,脸孔麻木,有一个小孩在路边看?着他们,呆呆的,好像木偶。
程丹若试图在记忆中寻找熟悉的拼图,却全然无果?。
她仍旧对这里感到?陌生。
一路沉默,渐渐的,一个村庄出现在众人眼前。
钱明说:“夫人,小河村到?了。”
程丹若缓缓点了点头。
小河村,没错了,她印象里,老家?就是一个什?么河还是什?么泉的地?方,反正有一条蜿蜒的小河,能?够从里头引水灌溉。
马车停在了一间普普通通的院子前,茅草顶,泥巴墙,地?上全是土,旁边是圈起来的羊圈,粪便的臭味直冲而来。
才停稳,里长就惊惧地?走上前来,显然已经跟了他们不少时候。
“贵人找谁?”他口音浓重,在场的人几乎听不懂。
程丹若说:“这里是程家?吗?”
“对对。”邻居家?探出脑袋,巴结地?说,“就是老程家?。”
说着,眼尖地?叫起来:“程平,你家?来贵客了!”
程丹若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短打,皮肤黝黑的人走了过来,灰扑扑的短衣上打满补丁,背上一层白花花的盐粒,人看?起来有四五十岁。
程平敬畏又小心地?打量着车队,看?过护卫们的马,看?着车子的绸缎,也看?着丫鬟们鲜亮的衣裙,却一眼都?没看?程丹若。
他躬着身,唯唯诺诺地?问:“敢问贵人,可?有什?么事?”又想起了什?么,飞快否认,“程必赢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我不知道?他的事!和?小人没有关系。”
程丹若朝他笑了笑:“堂兄好,我是程丹若,你可?能?不记得了,我父行三,我们以前住在大同。”
程平愣了愣,有点印象:“你是二叔祖家?的……”
“是。”她道?,“小时候,我随祖母来过。”
程平已经不记得她了,但他记得,叔祖家?有三个儿子,好像是有个孙女。这,这实在是……他一时手足无措,可?喜意已经蔓延上眉角眼梢:“原来是妹妹,快请进,家?里坐。”
他推开木门,搓搓手,局促地?说:“你嫂子去山里捡柴了。”往后一瞧,才看?见里长也要进来,慌乱地?让开,“没想到?你会来,叔祖家?都?没人……呃,家?里都?没人烧水。”
里长用力咳嗽两声,喉咙发出糊涂的痰音。
他啐了口,扬起热烈的笑容:“这有啥,来我家?。”
一面说,一面瞪了程平一眼。
程平缩缩脖子,连忙说:“对对,家?里啥都?没有。”
程丹若瞧了眼屋子,没有为难:“好。”
里长家?就要稍微好些,虽然大部分还是泥巴糊的墙体?,但有梁,梁是木头的,正屋也铺有石板。
她注意到?,他们在进屋前,都?习惯性在门口蹭掉草鞋的泥巴,这才进去。饶是如此,石板也有一层灰,好像从来没人扫过。
可?再一看?,里长和?程平走过的地?方,簌簌掉着尘土,就知道?其实扫了也一样。
程丹若微不可?见地?叹口了气,在里长的殷勤下,坐到?了上首。
里长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贵人刚才说,你是程忠他弟的孙儿?”
她点头,客气地?说:“听说我二叔回?了老家?,不知道?还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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