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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韵:“我不要。”
“这是我的一番心意……”
程丹若撑开眼皮:“梅韵。”
“不必了,夫人?叫我。”梅韵干脆利落地回绝,扭头?进来,“夫人?。”
程丹若:“茶。”
她麻利地倒了一盏温茶递过来。
程丹若慢慢喝了口,随意问:“程家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梅韵想想,道:“大舅老爷说,想买两匹马。”
程丹若心生疑虑:“马?”乡下人?家,马可没有牛或者骡子好用。
她正奇怪,程平便在?门外求见。
“进来吧。”
程丹若请他坐下,上茶上点心。
程平一口气吃了两块糕点,才说出来意:“姑奶奶,我们家大郎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程丹若懂了:“定的哪户人?家?”
程平:“以前家里穷,说了几家,都不太愿意。如今姑奶奶回来了,他们全都求着嫁进咱们家。”
程丹若没有接话。
“可我想啊,大郎毕竟是咱们程家长孙,不能?随便挑个大字不识的农妇吧?就想说一说李家的丫头?。李家可是我们方圆十?里最大的地主?,家里上百亩田,他家丫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和城里的姑娘差不多?,您觉得呢?”
“李家肯吗?”
说起这个,程平就来气:“李家鼻子朝天,说什么已经定了童生,大郎大字不识一个,还是算了,就是瞧不起我们。明天上梁酒,他们家一定会来人?,姑奶奶您看……”
“大堂兄是想我帮着侄子强抢民女??”程丹若叹了口气,已经有点累了。
她快刀斩乱麻:“看来,我上午说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耳朵里。”
程平愣住。
“你听不懂,我就再说一遍:以后安分守己过日子,我自不会让人?欺辱程家,可你想借着我的名头?,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不用别人?告你,我先处置了你,你看我敢还是不敢。”
他磕磕巴巴地说:“您、您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都是程家……”
“到大郎这辈,也该出五服了。”程丹若冷冷道,“大堂兄,你是不是觉得沾亲带故的,我就该对你们客客气气、掏心掏肺?”
程平嗫嚅道:“咱们是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啊。”
“堂兄忘了,我可没忘。当年回老家,寒冬腊月的,堂伯母要我去河边挑水,水桶太重?,我一时手滑,差点掉进冰窟窿里。还有,嫌我是个丫头?,不让我上桌吃饭,只给我碗米糠,你们家吃的却?是粗面馒头?。”
她一件件数,“我吃吐了,祖母骂我,堂伯母没少煽风点火,说我娇贵,大雪天的我在?外头?吹冷风罚站,大堂兄你和其他兄弟,还朝我身?上砸雪球,我病了场,差点就死了,你当我忘记了?”
程平傻眼。
他根本?不记得这件事?了。
立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大堂嫂和二堂嫂,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惊恐。
程丹若还在?说:“你还有个妹子吧?她抢我的钗子,把我的脸抓出几道血痕,你当我忘了?我不找你们算账,拿钱买田,给你们盖大屋,已经仁至义尽,你再得寸进尺,在?我面前讨三幺四的……”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说:“你尽管试试看。”
程平浑身?冒冷汗,身?上的棉布衣裳都被汗浸透,像是水里捞出来似的:“姑奶奶饶命,以前我不懂事?,多?有得罪……”
“还敢不敢了?”她喝问。
程平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不敢了、不敢了。”
他是真的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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