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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崔宽之一?个人对抗,那就没问题了。
杨奇山不介意借她的力,挫一?挫崔宽之的威风。
可惜,终归是晏子真教出来的女儿,还是太保守了,面对崔宽之这样厚脸皮的家伙,撒泼也无妨——堂堂阁老,好意思?和妇人计较吗?
程丹若如此控诉,皇帝不能视而不见,说道:“崔卿绝无此意。”
“老臣只不过说了实话,若程夫人再慎重一?些,就好了。”崔阁老果然完全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厚着?脸皮不改口。
程丹若冷笑?:“如今技艺尚未传入关外,臣妇说得?似乎不晚,倒是阁老,别的事想得?周全,偏生忘了这一?茬,倒是要叫别人提醒,也是奇怪得?紧。”
她不说则已,一?旦点?明,皇帝也有些微不满。
朝廷大事,阁老想不到,反过来批评一?个女人提醒得?迟,确实可笑?。
石大伴见状,道:“程夫人细心,毛衣又是您亲自?做出来的,还有谁能比您更周到呢?”
程丹若微扬眉梢。
瞧瞧什么叫高手,既捧了她,又为崔阁老解围。
她看?了石大伴眼,给?他?面子,暂时罢休,继续道:“大伴过奖了,我也是防范于未然。倘若胡人偷去了编织之法,今后拒不出售羊毛,仅凭大夏自?养的,怕是捉襟见肘,何?况,羊毛有优劣,草原养出的羊,毛更细腻上等。”
怕众人还未领会她真正的意思?,加重语气。
“百姓多用?粗毛线,但这两年下来,粗毛线的利润正在逐年下降,山西的百姓已经逐渐学会编织,倾向于自?己买毛线回去做,即便不能,请亲朋好友代?劳,也省过购买成衣。作坊里卖得?最?俏的,还是细毛做的衣裳,许多复杂的样式,非高明的织娘不可做成,须提前数月预定,至于上品的羊绒毛,价格高昂,亦是千金难求。”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瞬间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崔阁老皱紧眉头,眼带审视,似乎在质疑她话中的真假。
程丹若依旧面容冰冷,似乎还在因为方才的事,心有不悦,余光却瞥向了立在一?侧的石大伴。
四目相对一?刹,才转开视线。
石大伴思?索了会儿,抬起手,自?然地?捻捻衣袖。
崔阁老收到信号,盯着?她的视线不动?,脸孔的肌肉却逐渐松弛,好像信了。
程丹若知道,他?已经倒戈了。
官府做不做粗毛线生意,有什么要紧,长宝暖做就行了。
长宝暖有的做,崔阁老就能拿钱,而他?真的能确定,工部一?手遮天,也能拿这么多吗?
肯定不能。
然而,前脚和程丹若过不去,后脚附和,未免太过明显,他?一?时不曾作声。
倒是皇帝,被点?拨一?下,心里有了明确的想法。
“程司宝,朕记得?,毛衣分为上中下三品。”他?缓缓开口。
程丹若答道:“是,粗毛为下品,细毛为中品,绒毛为上品,蒙古和新疆有一?些山羊,其羊绒细腻柔软又极其保暖,为特品。”
皇帝颔首:“既然种类繁多,不如各取其便,百姓需要粗毛过冬,就由民间自?行买卖,如此也不碍民生。”
石大伴及时跟上:“上品特品,当?为贡品,不许流入民间。”他?亮明旗帜,“依奴婢说,这差事还是织造局做得?熟。”
言下之意就是,剩下产量不多不少,不好不坏的中品给?工部,皆大欢喜。
蔡尚书有些不忿,上品特品都归织造局,最?后全都给?太监们贪了,但开口前,杨首辅以眼神阻止了他?。
杨首辅不曾理会石大伴,反而看?向了程丹若,缓缓道:“程夫人,老臣有一?言相问。”
程丹若:“首辅请说。”
“粗毛线,真无利润可言吗?”他?紧紧盯住她的眼睛,“据我所知,粗毛线薄利多销,获益不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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