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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就听见人群中?有人掐着嗓子说:“你?夜里坐船调戏小?娘子,老桥头拦你?,被你?打了顿,推进河里溺死了,你?强占了这丫头,又醉醺醺地去了妓院。”
“我也?瞧见了。”又有人粗着嗓子附和。
有两人开口,赖二不敢再辩解,慌慌乱乱地寻借口:“我以为她?是船妓。”
谢玄英道:“抓起来,送到清平县衙。”
他?这巡抚是主平叛军事的,不管断案判罪,得送到县衙才行。好在清平知县本事没有,人倒是还行,知道是他?送的人,必会严查。
又看了眼产子的女?人,“送医馆去,诊金我出了,生下孩子再做计较。”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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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上述经历,谢玄英已经洗过澡,正在擦头发。
他?也?不想大半夜折腾,可在外奔波多日,哪怕日日戴着乌纱帽,也?总觉得沾染灰尘,非得洗一洗才舒坦。
而程丹若听故事入神,也?失了困意,精神地追问:“然后呢?人救下没有?”
“没有。”谢玄英道,“孩子落地就没气了,做娘的熬了两天,听说赖二下狱,在医馆里合了眼。有人出钱葬了他?们父女?。”
程丹若问:“姜元文?”
他?点点头:“我原准备走了,没想到他?主动上门?,先和我说了产妇的事,随即问我是否需要一位先生,他?想向我举荐一人。”
程丹若听得口气不对:“不是毛遂自荐?”
“不是。”谢玄英也?觉得这事离奇,“他?向我举荐的是左钰。”
程丹若纳闷:“这是谁?”
“礼部仪制司的员外郎。”谢玄英却精准报出名?字,“如今还在任呢。”
程丹若:“……啧。”
在任的官员却举荐为先生,不是对方快要退休致仕,就是那人快要倒霉了。
她?忖度:“这两人是什么来路?”
晏鸿之?的信里只是提了一嘴,说川蜀这边也?多才子,比如某某与某某,并不多说其他?。
“我倒是知道一点。”静光居士既然推荐了姜元文,谢玄英自然问他?打探。
他?道:“此人的身世颇为坎坷。”
别看姜元文如今名?声斐然,少年身世却十分离奇。
他?娘是江南名?妓,父亲是蜀中?富商,到江南行商时一见倾心,将?她?买下,置宅藏为外室。
他?母亲为其父生下了他?,但好景不长,生父有钱又见异思迁,很快对他?母亲失去兴趣,不再探望,也?没有给钱。
为了养活孩子,他?母亲不得不重操旧业,幸亏才名?在外,很快有故人接济。三年后,他?生父意外落水死亡,其仆人找到名?妓,说他?父亲无?子,恐绝后。
名?妓便辞别了接济的故人,其实就是后来的金主,携子去蜀,想让他?认祖归宗。
这金主倒也?有些?义气,听闻她?打算走,称赞她?有情有义,没有为难不说,还赠金送她?离去。
名?妓到了蜀中?,寻到了姜家?,跪在门?口求姜家?人认下孩子。
当时,姜太太没有嫡子,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家?大业大的,怕被人吃绝户,正一筹莫展,听闻此事,赶忙认下他?们母子。
可族人早就眼馋姜家?的财产,恨不得过继一个嗣子瓜分,非说名?妓恩客众多,姜元文不是姜家?血脉。
为了儿子,名?妓吊死在了姜家?祠堂门?口,以示清白。
姜元文这才顺利认祖归宗。
他?自小?不凡,据说过目能?诵,在当地被誉为神童,二十岁考中?秀才,后娶了资助母亲的恩客之?女?为妻。
左钰就是他?妻子的兄长,他?的大舅子。
程丹若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古人的恩义观,只好问:“既是亲戚,应当不是玩笑,左钰是想隐退吗?”
谢玄英若有所思:“兴许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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