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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南怜坐在白苒对面，把头深埋在自己的掌心里。而对面的人沉默无言，唯目光仍然灼热。

nbsp;nbsp;nbsp;nbsp;当时不觉得，但偶尔回首过去……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么大的一个败类。

nbsp;nbsp;nbsp;nbsp;南怜产生一个有点不合时宜的想法：

nbsp;nbsp;nbsp;nbsp;像自己这么混蛋的人，白苒到底喜欢自己哪点？

nbsp;nbsp;nbsp;nbsp;白苒说自己的工作是信息管理相关，还说程序员也许只是当年苏妏职业的一个幌子。

nbsp;nbsp;nbsp;nbsp;她给出很重要的信息：

nbsp;nbsp;nbsp;nbsp;“当年苏妏姐出事，我第一反应倒不是你害了她，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苏妏姐的对象是谁……我只以为是仇家找上了她。”

nbsp;nbsp;nbsp;nbsp;“仇家？”

nbsp;nbsp;nbsp;nbsp;两侧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这与南怜印象里对苏妏的认知太不相同，老实工作的程序员怎么会有仇家。

nbsp;nbsp;nbsp;nbsp;“有一两次，苏妏姐拜托我来查别人的登记信息。”白苒看她不解，忍不住多解释几句，“我问她要素不相识的人的酒店登记干什么，她不肯告诉我。但从那之后我就觉得她的工作内容不只是写代码……”

nbsp;nbsp;nbsp;nbsp;她口中不断吐露出的字句好似一串恐怖的魔咒，从耳孔钻进南怜的大脑后不住地在其中盘旋、发散，让她意识模糊起来，记忆和自我都在分崩离析。

nbsp;nbsp;nbsp;nbsp;南怜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是一个功能健全的人类，她对人们的认知程度停留在太浅显的地方，对白苒是如此，对相恋了三年之久的苏妏也如此。

nbsp;nbsp;nbsp;nbsp;换言之，是自己这个女朋友做得有多么差劲，才让苏妏甚至不敢告诉自己她到底在做什么工作？

nbsp;nbsp;nbsp;nbsp;之前所做的得全部推翻，苏妏生前有联系的任何人都要重新调查，也许那根本不是她的普通朋友，而是工作上有往来的同事。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白苒凝视着深陷在自我怀疑里的南怜：“你真的很爱她。”

nbsp;nbsp;nbsp;nbsp;南怜抬起头，笑得悲凉极了：“不。”

nbsp;nbsp;nbsp;nbsp;她无法向白苒说明更多，因为白苒从自己这里接收到的好意还远不如死去的苏妏。

nbsp;nbsp;nbsp;nbsp;南怜站起来，绕到白苒身后去替她解开缚在腕上的绳索，那双纤细的手腕已经被绑出红痕，十指也因血液循环不畅而发白发青，可白苒只慢慢收回手，缩在腹前一点点地揉，眉头也不皱一下。

nbsp;nbsp;nbsp;nbsp;绑住自己、又解开自己的人站起来，低声向保镖交代什么，她听不清楚，不知道那是在关照他们对自己好一些，但暂时不能让自己离开这里。

nbsp;nbsp;nbsp;nbsp;见南怜要走，白苒马上开口发问：“你要去哪里？”

nbsp;nbsp;nbsp;nbsp;“我会回来的。”南怜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这么说道。

nbsp;nbsp;nbsp;nbsp;白苒就不再问了。其实哪怕南怜不交代把人留在这里，她也不会主动离开，直到有人动手驱赶她为止。

nbsp;nbsp;nbsp;nbsp;她知道自己这样病态、不正常、作践自己，但人已经病了，她也没有办法。

nbsp;nbsp;nbsp;nbsp;她们家的人都有些病，苏妏姐就不正常，所以她早早死了。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她曾经也快死了。不过好像南怜就喜欢这样有病的人，大概因为她自己也病入膏肓。

nbsp;nbsp;nbsp;nbsp;能病到一块去也是幸事。

nbsp;nbsp;nbsp;nbsp;慕析和南惜站在街边吃烤红薯、在巷口互诉衷肠的时候，南怜已经带人杀了个回马枪。

nbsp;nbsp;nbsp;nbsp;松下一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人又变得心惊胆战，因为总觉得他们面前站着的人不对劲，可能是精神病人？疯子不太好惹，何况这还是个有钱有势的疯子……-

nbsp;nbsp;nbsp;nbsp;再次接到南怜电话已经是第三天，把话说开以后生活一片开朗，慕析和南惜真的抱着来Z城旅游的心态在这里有名的温泉度假村里泡私汤，雾气氤氲到差点没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nbsp;nbsp;nbsp;nbsp;南惜忘了她们来这一趟其实约等于一事无成，兴致勃勃地在别人的经验贴里逛了好大一圈，看到很多人倾力推荐Z城温泉。

nbsp;nbsp;nbsp;nbsp;她觉得很有道理。

nbsp;nbsp;nbsp;nbsp;天气越冷的地方，暖呼呼的温泉越是可贵。

nbsp;nbsp;nbsp;nbsp;而且听说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处于北端靠近火山的Z城地下水里富含很多对人体有益的物质。

nbsp;nbsp;nbsp;nbsp;这简直专业对口，南惜扫一眼那些成分的名字就知道那些确实是好东西，不仅养肤还保健，而且A城没有。

nbsp;nbsp;nbsp;nbsp;张罗出行是慕析的强项，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已经风风火火地赶到度假村，入住这里最好的温泉屋。

nbsp;nbsp;nbsp;nbsp;院里就是一方冒着热气的温泉池，舒适性、私密性都拉到最满，南惜不等慕析把行李收好就光着身子钻进去，然后再被烫得哇哇钻出来。

nbsp;nbsp;nbsp;nbsp;后来适应了好一会儿水温，南惜才成功泡进热乎的温泉池子里，满足地发出喟叹。

nbsp;nbsp;nbsp;nbsp;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南惜招呼慕析：“快来快来。”

nbsp;nbsp;nbsp;nbsp;慕析也期待得紧，只是职业病在身非得把行李安排妥当不可。等屋子里东西整齐了，她才裹着浴巾走出房门，来到温泉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