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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男人啊!都是这个样子!”巫晓寒大失所望,“真是不可信赖啊!什么承诺都能抛到脑后,连你都这样!”
沈惜一头雾水:“姐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哼!不说了!老娘要唱歌!去,过去帮老娘点歌!”离了婚的巫晓寒仿佛一夜之间从人妻人母回归到了青春正盛时的大小姐时代,使足了脾气。
“好嘞,姐姐您想唱些什么呀?今天就咱们俩人,您唱个痛快,我给您伺候着!”沈惜倒也凑趣。
巫晓寒满意地点点头:“乖!伺候得好!姐姐给你吃糖!”
她唱的第一首歌是许茹芸的《破晓》。
“忘了时间,忘了人会改变;忘了亏欠,忘了梦只剩一瞬间。看你还肯依恋,我也舍得沦陷。对你已无语言,一心想搁浅。关上门窗,锁住长夜漫漫。陪你一段,却赔上我一生遗憾。无力爱到永远,至少留住缠绵。不懂爱情,有那么多苦难……”
巫晓寒从小就是文艺骨干,能歌善舞。
这首歌她唱得动情。
从沈惜坐的位置回看,巫晓寒神情淡然,看上去只是特别认真在唱歌,像在缓缓讲述自己的心情。
但她此刻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就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我爱你到明天,从此不再相见。任誓言,一千遍、一万遍,一千年、一万年,牵绊我,不能如愿。我爱你到明天,不留一句怨言。任昨天,心再痛,爱再甜,风再冷,人再远,任一切如云烟,我也心甘情愿。留你到破晓,决心把你忘掉。夜夜盼你到,比心死还煎熬。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听到最后一段,沈惜耳边像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早知道,你对我太好,只是不能到老。倒不如,爱过了,就够了,苦过了,就忘了,你我形同陌路,天涯海角……”
三十岁的人,听到这段歌词,总会比十几岁的小孩更有感触。
巫晓寒一口气唱了四首歌,和《破晓》基本都是同类型歌曲。
沈惜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无论巫晓寒现在对周旻究竟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毕竟他们之间有过十多年的感情和五年的婚姻。
无论她性情多么洒脱,刚离婚没几天,总不能指望她马上就在KTV开唱《嘻唰唰》。
所以沈惜只是静静坐在一旁,每当巫晓寒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便轻轻鼓掌。
巫晓寒总是展颜一笑。
唱得累了,巫晓寒终于放下话筒,靠在沙发背上休息。
沈惜为她点了杯果汁,但她还是给自己倒了杯酒,和果汁换着喝。
歇了一小会,巫晓寒仰起身,对沈惜说:“我不大会唱男人的歌。你会唱《命悬一线》吗?我想你唱给我听。”
“啊?”沈惜有些为难,“歌我倒不算陌生,可是这歌有点偏门,这儿不一定有。”
巫晓寒十分执着:“那不管。我很想听这首歌。你唱给我听嘛!机子里没有,你就清唱啊!”
不太习惯拒绝巫晓寒的沈惜只好在点唱机里搜找,居然还真让他找到了这首原创歌手河图的《命悬一线》。
这首歌他不算很熟,但总算听过很多遍,歌曲本身并没有什么难度,唱起来倒也还顺口。
其实,不用唱,他也明白巫晓寒为什么想听这首歌。
毕竟这首歌的歌词一定程度上能反映巫晓寒现在对爱情的看法。
“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投入热恋。有人反复说着誓言,用力相信信念,离去时却仓促像一阵烟。世界从来没有所谓永远,一切愈美也就愈会变。快门企图凝固时间,不知举止肤浅,谁能够把幸福存进相片。一刻高山一刻深渊,陌路同途并肩沦陷,从开始之后到结束之前。什么操控种种收拢成掌中的线,让所有表情都映射终点。有人曾沿着世界绕几圈,最完美飞机舷窗中的侧脸。在云端回忆过一生画面,到最后哭泣在坠毁的一瞬间。有人曾站在金字塔高点,最廉价数不清妒忌与羡艳。走过了这段万人簇拥路,逃不过墓碑下那孤独的长眠……”
进入间奏前,沈惜回头看了眼巫晓寒。
见她盯着屏幕上的字幕,嘴唇微微开闭,喃喃地跟唱。
“……广场上有多少人在表演,努力试验去证明永远。有人追过岁岁年年,谨记约定时限,转身后却忘了如何思念。一刻海水一刻火焰,陌路同途并肩沦陷,从开始之后到结束之前。什么操控种种收拢成掌中的线,让所有表情都映射终点。一句话从生涩说到熟练,台风雨造访了风球第几遍。总有人情愿去吞下谎言,看不到甘甜后要背负的锁链。一首歌从深情唱到敷衍,坏掉的卡带它倒不回从前。总有人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高架桥依然喧嚣着蔓延,摩天楼分割天空视线。人群中匆匆陌生眉眼,依然各怀心愿,在一无所知时彼此擦肩。”
“唉,‘相濡以沫二十年,却输给天真或妖冶的一张脸’!什么样的经验,让人写出这样的歌词!沈惜,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情义千斤不如……不如什么?”
沈惜苦笑:“你还真是什么话都听过。是‘情义千斤,不如胸脯四两’。”
“对!对!就是这句!”巫晓寒把手中的酒杯拍在桌上,低头看了看自己本就丰满,被束身连衣裙紧紧包裹,曲线愈发明显的胸部,“我这里应该不止四两吧?你说我这又有情义,又有胸脯,为什么还是这么失败?”
沈惜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爱情这东西,没道理可讲的。纯洁温柔如奥黛丽·赫本,一生结过三次婚。艳美聪慧如伊丽莎白·泰勒,甚至结过八次婚,有七个丈夫……”
“结八次婚,七个丈夫?”巫晓寒好奇地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