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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酒,还是茶?”刘铭远指了指候在包厢里的一个服务员,招呼沈惜点些喝的。
“喝茶吧。开车来的。快过年了,酒驾查得严。”
“行。”刘铭远示意服务员拿单子给沈惜,“老三这儿还是有些好茶的,正宗的太平猴魁……”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仰天打了个“哈哈”,“班门弄斧了!跟你这儿我就不装行家了,你自己看吧。”
沈惜也不去翻单子,微笑着问那个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上下的清秀女服务员:“有云枫雨雾吧?”
服务员微笑着说:“有的!”
“云枫雨雾”是中宁市自产的名茶,主要的茶园就在云枫山南麓。
上世纪八十年代,云枫山茶在某次优质名茶会上获得金质奖,逐渐有了名气,还正式起了个“云枫雨雾”的新茶名。
近三十年来,这款较年轻的名优茶品在市场上越来越受欢迎,俨然算是名茶届的后起之秀。
尤其是在中宁市,爱喝“枫雾”的人格外多。
“那就云枫雨雾吧!两壶。”刘铭远接道,“别的你随便再弄些点心上来好了。”
在茶送上来之前,刘铭远一直绕着圈子,说些闲话,沈惜也陪着他云山雾罩。
直到服务员端着两壶茶和几盘点心上来,两人各自给自己倒上一杯香茗,鼻间满是清幽的茶香,看着淡淡暖暖的水汽飘起,两人突然都闭了口。
短暂的静默后刘铭远终于开了口:“兄弟,今天想找你来,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这些年,你大隐隐于市,是真的隐了呢?还是在家里依然能说上话?”
沈惜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
刘铭远今天约他所为何事,他想过好几种可能,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刘铭远自嘲似的一笑:“哥哥知道这么问有点冒失,但这个问题,很重要。”
“这些年,沈家的事,我都没有参与。”沈惜字斟字酌,“祖父在堂,还有大伯、二伯当家,本来就不需要也轮不到我这小辈说什么。但在兄弟之间,有时候我还是能说得上话。”
刘铭远看上去像松了口气。
“老一辈我们不去管。你在沈伟长、沈伟扬面前还能说上话,就再好不过。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陆优的人?”
沈惜微微扬眉,想不到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知道。不久前,刚见过面。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他是我姐夫的远方表弟。”
“哦?”刘铭远不清楚双方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不由得有些诧异,“他跟你们家是亲戚?那怎么还要和杜臻奇合作开发地产?这不是要和你们家唱对台戏吗?”
“他要和杜臻奇合作?”
刘铭远放下手中的杯子,表情变得更严肃了些:“是的。这消息刚传出来。应该是不久前才谈妥的。这姓陆的是我家老三的同学,他和杜臻奇之间,也是老三搭的线。听说杜臻奇准备过完年以后就要在双湖和苦溪同时操作两块地皮,陆优要和他合作。他们过来问老三有没有兴趣合作,被我暂时压下了。”
沈惜沉吟不语。
刘铭远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他得消化一下。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他们操作地皮准备做什么项目?不会是住宅小区吧?”
“建娱乐城。”刘铭远也显得从容,对沈惜的这种不紧不慢并不反感,“我查过这个姓陆的,底子不那么干净,应该不是涉黄,就是涉赌。他在上海、广州有些人脉,这次应该是想借杜家在中宁的能量,在老家开拓市场。”
沈惜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额头。
他现在想的不光是杜陆合作的消息,还有刘铭远找他讨论这件事的真实意图。
刘铭远继续说:“杜臻奇这两年一直盯着地产开发,只是你二哥起步早,还能一直压着他。我不知道你二哥还能压他多久。我的生意和杜家交集小,以后也撞不上,但你们家就不一定了。此消彼长……”
沈惜明白他的意思。
确实,无论是房地产还是娱乐业,龙涛集团想要占据更多的市场份额,横亘在杜臻奇面前的首先就是永业集团和云扬房产。
商场无义战。
就算私下里是朋友,一旦涉及到商业利益,也会毫不让步,何况杜臻奇与沈伟扬的私交丝毫不容乐观。
沈惜基本想明白了刘铭远的目的。
“自助者天助。在商场上,要靠朋友捧场,可也得自己争气,才有脸求朋友帮衬。铭哥的意思,我懂了。”沈惜笃定地微笑,“谢谢铭哥。我也替我大哥、二哥说一声,多谢!”
刘铭远点点头,他自觉也担得起这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