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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堰想了想,换了个角度,一阵见血地说道:“你既然是姜家赘婿,就肩负着替姜家传宗接代的职责,然而你俩成婚好几年了,子嗣却连半个都没有。
你娘子若是跟着我下江南,短则一年,长则三年不回来,到时就算宋家没意见,姜郎君只怕都要有意见了。”
话到这里,他还恶趣味地威胁了宋时桉一句:“你呀,仔细因为生不出小崽子,而被姜家扫地出门,到时我看你还能不能如此悠闲自在。”
姜椿笑嘻嘻道:“师父说的什么话,就算生不出小崽子,也是我的原因,不关夫君的事情,我怎可能会将他扫地出门?
我爹这样的实诚人也干不出这样不讲道理的事情来。”
当然,这话并非姜椿的真实想法,而是故意这般说的。
谁知这句极其给宋时桉脸面的玩笑话,却不知怎地戳了他的心窝子,他“忽”地一下站起来,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开始往下掉。
嘴里哽咽道:“生不出小崽子,都是我的原因,跟娘子没丁点干系。
肯定是因为我当初被关进天牢的水牢好几回,冻伤了根本,这才成婚三年还膝下空悬。
这样的艰难关头,师父师父不留在京城为我指点迷津,娘子娘子要跟着师父出去游山玩水。
我这日子过得还有甚趣味?
索性夜深人静时,用一根白绫悄悄吊死在师父家的大门口算了。”
走师父的路,让师父无路可走。
别管是嘴上走还是真的走,总归走了就行。
蒋堰:“???”
宋时桉这个徒弟打小就心性沉稳,自己教了他十几年,还从未见他流过一滴眼泪。
这会子竟然哭成了个泪人,这如何不叫自己震惊?
而且,宋时桉竟然因为疑心自己生不出小崽子,就要一根白绫吊死自己?
而且吊死在哪里不好,偏要吊死在蒋家门口,蒋家哪里得罪他了?
这让蒋堰一时间不知该震惊还是该生气。
他们师徒不过三四年没见而已,自己这个徒弟怎地就跟被人调了个个似的,变得他都有些不敢认了呢?
姜椿并不晓得宋时桉这个重生之人对于师父的不舍,见他突然哭得不能自已,唬了一大跳。
连忙掏出帕子来,边给他擦眼泪边哄道:“夫君怎地哭了?哎呀呀,快别哭了,你一哭我就心疼得像被刀割一样。”
见宋时桉不为所动,哭得更凶了,她连忙放软语气,真诚道歉道:“都怪我不好,不该提小崽子的事情,我向夫君道歉。
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口没遮拦,走嘴不走心的,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宋时桉:“……”
倒也不用这么努力哄自己。
以往自己因为生不出小崽子哭,是真伤心不能有个跟她的孩子,觉得人生存在遗憾。
这会子他哭可不是因为被戳了心窝子,纯属是卖惨,想惹师父心疼。
因为他虽然派了人手在西湖边守着,好方便第一时间将跳湖自杀的师父给救起来。
但师父是个大活人,还是蒋家这样大户人家的嫡子,不是甚可以关进笼子里的小猫小狗。
他的人可以救他一次,救他两次,却不能救他每一次。
万一他改了自杀的方式,不跳湖了,而是找根白绫将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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