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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这倒卖家具的又不是我李某人,怎么都不应该由着我赔这笔银钱。”李经纪想明白后,骤然跳起身,拉住许黟的袖子。
在许黟疑惑的神色下,他老泪众横的请求,凄凉地说道:“许小官人,你得救救我,我虽当着经纪,但从来不乱收银钱,价格上的事向来公道。我想着,要是我去报了官,无凭无据的,这县尉大人怎么可能信我的话,这事你也知情的,你就可怜我,跟着我一同去报官吧。”
许黟沉默。
今日之事,他确实是在场,看李经纪的神态变化,与神志不清的样子,着实不像是跟王管家同谋合污,做出来的假把式。
……
半个时辰后,衙门里。
许黟怎么都没想到,不就是去看个宅子,也能遇到这种事。
坐在高堂上的潘文济,亦是同样的想法。
在听得李经纪一边哭一边诉说的经过,潘文济没有立即下定论,而是叫来衙差,让他去查这王管家的来历。
“许大夫,听他之言可有话要说?”而后,潘文济看向站立如松的许黟,沉声问道。
许黟上前半步,行揖后道:“回潘县尉,当时场景确实如李经纪所言。不过,在下有一丝不解,这王管家的街坊道,王管家举家去到府城寻亲,要是真有这事,他会告知他人?这听着更像是掩人耳目。”
他垂眸说完,回到原来的位置。
场上的气氛一阵沉默,潘文济拧着眉,他也想到这处。
这王管家看着心思颇重,兴许这话,就是为了误导他人。
没多久,去调查王管家的衙差回来禀告,这王管家名王顺,并非盐亭县人,十五年前从外地而来,而后就在盐亭县定居下来。
七年前,前任县丞来盐亭县上任,缺一个看家的管家,就在牙行里赁了一名,这人就是王顺了。不过这王顺确实如同他人说的一样,嘴皮子有几分厉害,说的话很是讨喜,前县丞很是信任他,不仅给他管家的权利,离开盐亭县后,更是将他继续留在这边守着宅子,还花了几十贯钱,给他买了一处有三间房的屋子。
潘文济得知这些信息后,问下属:“还有呢?可去牙行问明白了?”
“禀告县尉,已联系到当初牵线的经纪,得知这王顺在一个月前,签署的赁书已到期。”
也就是说,早在一个月前,这王顺就不是前县丞的管家了。
这案子一时半会得不出结论,潘文济看堂下的许黟和李经纪,言道让他们先回去,此事会严查严办。
李经纪抬手擦拭额头的汗水,感激的跪地拜谢。
旁侧的许黟则是拱手行礼后,缓缓地退出衙门大堂。
从衙门里出来,李经纪为了感激许黟,请他去饭馆吃饭。
许黟想了想,垂眸看向自己空空的肚子,没有拒绝。
为了与他来到衙门报案,他们错过了午食。这时来到饭馆,饭馆里很安静,只有一桌有客人在用饭。
李经纪喊来店小二,先让他上一壶茶,再要两碟莲花肉饼,和烩菘菜。
接着,他还想要酒,被许黟拦住了。
“我不饮酒。”许黟淡声说。
李经纪微愣,不过还是让店小二快去准备,没要酒。
等茶壶和茶碗端上来,李经纪主动地给许黟倒茶,扬声道:“多亏许小官人了,这事本与小官人不相干,却为了某,耽误半日光阴,实在惭愧。”
他倒了茶,一饮而尽,好似把这茶当成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