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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培毅四十多岁,中年男人而已,本来挺有精神的,但才被关了一段时间,就萎靡不振,似乎老了好几岁。现在见到李铁刚,无神的眼睛里还是射出一丝怨毒的目光来。
李铁刚一改往日的态度,和气地说,“哎呀,老钟,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咱们吃这碗饭的人,常常是身不由己,理解万岁呀……”
钟培毅一怔,弄不清楚李铁刚为什么会这样和颜悦耳,为什么态度变化那么大,似乎又把他当同事了,但还是愤愤地反问,“哼,你用冷水浇我身上,然后用电风扇来吹,那也是身不由己?”
“老钟呀,咱们审案子不都是这样么?如果不采取点手段,不采取点过激的措施,你会承认你所做的事情吗?这都是行规,这些年,你敢说你没有刑讯逼供过?你敢说你从来都是公正无私,公平合理?你总不能瞒着良心只指责我呀。”李铁刚无辜地说。
“但你也不能强制我承认涉黑的罪名呀,我涉什么黑呀我?”钟培毅想起自己的遭遇来,气得咬牙切齿。
“所谓黑,就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没有收过那些老板的礼物?没有赴过他们安排的饭局?”李铁刚又问。
“你那种做法,那是扩大化,栽赃嫁祸,是黑打!再说了,谁没有收一点东西?你比我收的还多呢,你比我犯的错误还多呢,你有什么资格来审我?”钟培毅说。
“是呀,你说得没错,说来说去,像你们这样的人,只能成为一些运动的受害者,就算是我不来审你,一样也有人来审你。”李铁刚忽然痛苦地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钟培毅很不解。
“莫市长你熟悉吧?温鹏飞的身份你知道吧?这两个人沆瀣一气,一个想要政绩,一个想发大财,盘江市搞得这么乌烟瘴气,就是他们搞起来的。”李铁刚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钟培毅问。
“当然有关系了。因为蒋局长对你不满意了,想把你整下去,树立威信,也可以从你身上顺藤摸瓜收拾那些做生意的老板。”李铁刚说。
“你说的是真的?”钟培毅怔怔,开始有点相信了。
“当然是真的了,如果不是真的,我何必跑来跟你说这么多?”李铁刚说。
“对了,你现在跑来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钟培毅问。
“因为我也要倒霉了,马上和你成难兄难弟了。”李铁刚叹了口气说。
“哦?你不是炙手可热的吗?你不是意气风发的吗?怎么说起这个话来了?”钟培毅不解地问。
“哎,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被边缘化了,辛辛苦苦工作,到头来也讨不了好。”李铁刚摇了摇头。
“为什么?蒋局长被调走了吗?”钟培毅说。
“蒋大成摔成了重伤,双腿断了,再也不能做公安工作了,等伤好了以后,可能就去残联了。”李铁刚说。
“蒋局长的腿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钟培毅很意外。
“他是被温鹏飞推下楼的。”李铁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