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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铁偏头看了董寿一眼,但没有说什么的打算。
这个说法,与陶铁曾经颇不赞同的“有心为善,虽善不赏”类似。
不过道理就是这样,各人有各人的经历,各人的立场,各人的思考,各人的看法。
有些理,可以辨明。
有些理无需去辨,各自按各自的心意做就行。
董寿见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所以我拿定名额以后,依然在来此途中给人禳灾解厄。或是老人头疼脑热,或是屋顶被风掀了,或是野外孤魂,或是牛走丢了,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不管什么事,我都尽量去帮。”
说到这里,董寿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神情兴奋:“你猜我不去管闲事以后,各地衙门、阴司对我的态度怎样?”
不用陶铁去猜,董寿立马自答:“把我视为座上宾,压根就不会敌视,或者把我看作是个麻烦。”
听到这里,陶铁敷衍开口:“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然后挥了挥手:“坐回你自己的位子去吧,宴席要开了。”
明明悟了本心,反而未变稳重,更像个活宝的董寿赶紧一个箭步蹿回自己的位子。
三位州牧知州正联袂而来,四明府知府缪宗仁在前面引路。
四人先后进入长亭的时候,包括陶铁在内的十名年轻天骄齐齐站起身来迎接。
人活世间,尊卑观念可以淡,但是礼仪必须得讲。
你敬人一尺,人说不定敬你一丈。
“坐,都坐,大家坐。”
苍云州知州来到上正中间的主位,双手虚往下压。
亭间众人没有一定要等苍云州知州坐下再坐的意思,闻言便各自安坐。
自己也坐好以后,苍云州知州说道:“这个位子,本应由胡州牧来坐的。”
说着,苍云州知州看向左手边的连云州州牧。
西南三州之中,连云州向来是老大。
三州主官一起出席某个活动,向来是连云州州牧坐中间主位。
今晚饯行宴是个例外。
只听苍云州知州说道:“不过我托陶铁、元路遥、柳雨铃、申琼你们四个的福,又得胡州牧大度谦让,方才有了这个荣幸。废话不多说,大家先举一杯,为能在这里相聚的机缘,饮胜。”
话音落下,苍云州知州率先端起了面前酒盏。
连云州的胡州牧面容平静,看不出什么心情,迤迤然跟着举杯。
横云州州牧亦是如此。
与宴之人,自四明府知府缪宗仁以降,齐齐端起酒盏,响应苍云州知州的提议,饮了一杯酒。
放下酒盏,苍云州知州感慨:“我西南三州,地处一隅,偏僻疏远。大庸天下二十七州,登真榜百人,我西南三州拢共只有两人登榜,如意榜百人,我西南三州只有三人登榜,潜龙榜百人,我西南三州亦只有两人登榜,何其之寒酸!”
这个词一出,凉亭里的气氛悄然间变了一些。
实话总是最伤人。
特别是连云州州牧最受伤。
上了登真榜的两人里,苍云州的是剑仙黄君实,横云州的是一位尊奉真武大帝的巫觋,姓朱名璋。
上了如意榜的三人里,苍云州一位,横云州两位。
上了潜龙榜的两人里,苍云州的是陶铁,连云州的是董寿。
如此算下来,向来是三州老大的连云州,竟然要靠董寿这么一个迂书生挽尊。
难怪连云州的胡州牧今晚饯行宴,要把中间主位谦让出去。
不谦让都不行,没那么大的脸坐!
苍云州知州似乎不知道他的话伤到了胡州牧的自尊,继续往下说了一通话,最后拔高些许音量,激昂收尾:“望你们十人,此次入京,能扬我西南三州之威,莫要让人小觑了我西南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