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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炤闻言,有些恼怒:“我不是反复告诫你别出去乱走嘛,现在宫里到处都是危险,就算人们一时还不敢对我下手,但他们要想让你悄无声息地死掉,可不是什么难事。”
方正化心头一热:“殿下放心吧,奴婢有自保之道。”
朱慈炤摇摇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也没有脑后长眼。”
方正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讲起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殿下,皇爷已经将您选汉中为封地的事情跟阁臣、尚书们讲了,首辅竟然出言支持,别人也没反对。
而且汉中府,连同郧阳府、兴安州也都划归了杨阁老的统辖,江西、四川、云南、贵州,以及湖广的长江以南部分,也都归杨阁老负责。这也是首辅与兵部尚书都赞同的。”
朱慈炤长舒一口气:周延儒这个老狐狸,终于上套了。你想的倒是挺美,帮我就藩汉中,再让杨嗣昌辖管汉中府,然后再让农民军把汉中拿下来。
这样我被农民军干掉了,而杨嗣昌以失陷亲藩之罪,必死无疑。好个一石二鸟之计。
可惜啊,本大王早已预判了你的预判,我之所以提出就藩汉中,正是为了引诱你把汉中交给杨嗣昌。
拿到了汉中府、郧阳府、兴安州,之后再把秦良玉调往兴安州,两年后你就看我怎么逆天改命吧。
咱们的分歧就是,你认为汉中守不住,我认为汉中守的住,到时候看谁的命硬。
想到这里,朱慈炤又满脸遗憾地摇摇头,可惜周延儒活不到那时候了。能在明亡前得到三尺白绫,也是一种幸福。
看着汉王一脸严肃,方正化笑道:“殿下,奴婢给您讲个笑话,太子身边的女人,全部要换成六十岁的老婆子了。”
“这是为何?”
“早上周首辅和蒋阁老提出来的,说是怕太子殿下过早接触女色,伤了身体。”
朱慈炤果然被逗乐了:“做太子可真不容易,都十四了,玩几个女人怎么了。这些阁老们,他们左一个小妾,右一个美姬,自己玩痛快了,却不让别人玩。这真是只许百姓放火,不许州官点灯。”
虽然不知道周延儒他们这些阁老都在家里做些什么,但是联想下小阁老,美人孟、香唾壶、玉屏风、温柔椅、白玉杯之类的。
这些君子、才子们,风格应该都差不了太多。
方正化还要禀报些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却被一道甜美的声音打断。
窦美仪站在门外,稍稍抬高声音:”殿下,奴婢来服侍您洗脸。”
朱慈炤使了个眼色,方正化上前开了门。
窦美仪端着热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倒也不见外,就好像本来就是朱慈炤的侍女一般。
明面上,朱慈炤昨天是挨了板子的。所以只得假模假样地趴在床上,还哎哟两嗓子意思了意思。
窦美仪果然请示道:“昨个娘娘赐了药,一会奴婢帮殿下涂上吧。”
朱慈炤摆摆手:“你光知道我挨打了,父皇罚我出宫,去十王府闭门思过的消息还没传开吧,就难怪你不知道了。
最多再有五六天,我就要去十王府了。
你是懿安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我肯定没办法带你出宫的。所以好意我心领了,你就赶紧回娘娘身边去吧。”
哪成想,不说这话还好,一听有出宫的机会,窦美仪的眼睛都亮了,反而更坚决地恳求道:“奴婢就是个小小侍女,懿安皇后娘娘跟皇后娘娘一说,自然会把奴婢改到殿下名下的。”
“皇后娘娘不会同意的。再说我也不怕得罪人,可以直接告诉你,你就算跟了我,我也会像防贼一样防你的,何苦呢。
懿安皇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关系好,让她替你说和说和,调到太子或者定王身边,不比跟着我有前途多了。”
说罢,朱慈炤就往身上摸索,又往被窝里搜检了一番,终于把自己的荷包找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两颗金豆子递给窦美仪:“劳你又是给我送药,又是给我端水,一点心意,你买两件首饰戴吧。”
窦美仪还要再说,方正化接过金豆子,一把塞在她手中,便往外面请。
好说歹说,终于把人打发走了。
朱慈炤和方正化相视一笑,都长舒一口气。
这宫人的处境也是真难,一个不受宠的闲王都有人往上扑。
方正化又小声禀报道:“懿安皇后娘娘已经在指挥着宫人做最后的收拾归整了,明天就开始往仁寿殿搬迁。”
朱慈炤摊摊手,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这能怪谁呢,皇伯父的身体没有被照顾好,谁是第一责任人?自己没有尽职尽责,不跟皇伯父一条心,有今日的处境纯粹是咎由自取。”
方正化不敢附和,只得陪笑。
朱慈炤之所以敢这样说,也是想试探试探方正化会不会乱传。
主仆二人还要再继续聊下去,忽的门口出现一个小内侍,尖着嗓子高声道:“启禀殿下,二王公前来传皇爷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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