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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你的电影在文艺和商业上做了很好的平衡,但是今天既然佟局都说了既往不咎,畅所欲言,我也提出些观点来,大家碰撞碰撞,可以吗?”
路宽自从发完言就没有坐下,对面的七君子对自己搞起了车轮战,看样子是誓要把自己这个官方走狗斩于嘴下。
“当然,请讲。”王晓帅道:“路导有自己的电影公司,也有优质的广告渠道和发行能力,当然可以一手艺术、一手商业。”
“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现今国内的艺术电影已经岌岌可危,甚至比佟局刚刚所说的整体趋势更要式微。”
“就我了解的,今年国内艺术片的排片少、场次边缘化、时间非人性化,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我认为,国家把文化产业纳入战略发展的宏观格局,不仅仅是为了它的商品属性,也是为了电影本身承载的文化内涵和文化使命!”
“因此,就这么把文艺片放到市场里优胜劣汰是不公平的,是有违科学发展规律的,艺术一定会被扭曲!”
王晓帅的论点乍一听很有说服力,立马引起了现场的窃窃私语。
佟局长和老韩默默对视一眼,心道这帮人即使被解禁了,还是一心搞他们的艺术电影,完全没有大局观。
只是这样的论调听起来又不好反驳,谁能说国家发展文化产业就只是为了创造经济效益呢?
电影的人文内涵和社会效益还要不要了?
只有路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番话的漏洞。
“王导把文艺片的文化使命和价值标榜地太高,或者说,把商业片对于文化输出和承载的能力看的又太低。”
娄叶忍不住反驳他:“路导,这话有失偏颇了。”
娄叶在戛纳就和路宽交流过,两人相对还是比较友好,路老板耐心解释道:
“娄导稍安勿躁,我举几个例子。”
“好莱坞对外输出他们的文化用的是什么?是商业片。”
“好莱坞电影里,拯救世界的永远是伟大、光明、正义的霉国人,破坏世界和平的大多是俄罗斯人和华国人,他们致力于鼓吹美式民主和个人英雄主义。”
“近年来韩流肆虐,去年韩国有一部《我的野蛮女友》在内地首映,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全中国三十岁以下的女孩们都知道韩语里的哥哥叫欧巴,知道我爱你叫撒浪嘿,甚至香江电影人量身定做了一部古装的《河东狮吼》,抄的不就是野蛮女友的概念吗?”
“王导,娄导,我问问你们,这算不算文化输出?”
王晓帅和娄叶有些面面相觑,可把台上的佟局长和老韩高兴坏了。
你们这帮酸腐文人,就得路宽这样能文能武的来治!
路老板看他们不说话,乘胜追击:“再举一个我们自己的例子吧。”
“在电影中,中国对外输出文化目前最得力的工具是什么?也是商业片,是类型片,是功夫片!”
路宽走到座谈会中间的空地上侃侃而谈,既然今天打定主意来给电影局当枪,就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给自己后面的规划铺路。
他继续猛烈输出。
“王导刚刚提到,要对文艺片进行保护,让它免于在激烈和不平衡的市场竞争中陨落,但保护真的就有用吗?”
“2002年我到湾省跑《鼓手》的发行,同侯笑贤导演夜聊,他同我讲起了湾省电影市场的凋敝。”
“90年代初,湾省当局推出一个叫做电影辅导金的政策,无脑地对艺术片进行扶持,打压商业电影的经济价值。”
“结果两年都不到,艺术片成了湾省电影界的主流,带来最恶劣的后果就是观众们不会再走进电影院了,湾省本土电影彻底死亡,今天大家再去看看,百分之80的市场份额被好莱坞电影占领!”
“在喝酒的时候,侯笑贤导演对我说,他很后悔!很后悔拍了一部《悲情城市》,各位能体会这份痛苦吗?”
《悲情城市》是侯笑贤1989年斩获金狮的电影,他为什么会后悔拍?
所有人都注视着路宽,渴望听到答案。
路老板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侯笑贤很后悔,是因为他拍了一部1989年获得金狮奖的文艺片,给了湾省政府错误的导向,认为文艺片是主流,可以救湾省电影。”
“转头第二年,也即1990年,当局提出了电影辅导金政策,对文艺片进行高额补贴,让所有湾省的年轻导演走上了死磕文艺片的路子,最终使得整个湾省电影市场彻底沦陷!”
“去年,湾省的本土电影只有15部,票房加在一起不足2000万,这是什么概念?”
“各位,我可以这么说,如果你们一味地追求自己风格的文艺片创作,那是你们的自由,但是绝不要用文艺片需要保护的理由去试图影响面上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