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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不住,她话里淬着冰碴子,直直刺了过去:“顾公子这般苦读圣贤书,莫不是也想当圣人?”
她原以为会撞上一堵沉默的墙,或是几句迂腐的辩驳。
不曾想,那低垂的眼睫微微一动,一个清泠泠、毫无波澜的声音便清晰地递了过来:
“不曾。”
带着探究的恶意,她冷冷质问:“顾公子所求为何?”
她已准备好听他吐出些酸腐高调,好将心头的鄙夷坐实。
顾濯缓缓抬起了头。
“功名利禄。”黑沉的眸子映出了她故作倔强的脸。
目光相撞,撞出了同病相怜的孤单与疲惫。
她心头一颤,不自在地移开眼睛,按捺住无处安放的心绪,强迫自己看向光影里的尘埃起落。
她自虐般盯着窗外,强光灼得她眼睛发酸,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金星乱迸。
就在这时,顾濯却放下了手中的案卷。
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斋里格外清晰。
他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少年人的身形已然褪去了单薄,显露出挺拔轮廓。
肩背宽阔,身形颀长,站在那里,像一株笔挺的青竹,在她的面前投下一片阴翳,带来一种奇异的、短暂的庇护感,隔绝了窗外那刺目的光。
她不情不愿地抬起头,迎上了顾濯那张清俊却缺乏表情的脸。
“顾公子有何贵干?”她声音紧绷,整个人都不由得向上一提,像竖起了尖刺的刺猬。
顾濯没有言语,只是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个素白小巧的瓷瓶,釉色温润。
短暂的沉默在空气中凝固。
顾濯似乎感受到了她眼中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警惕和狐疑,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薄唇微抿。
接着,他无奈叹了口气,声音平淡地补充:“祛疤的膏药。”
她怔然片刻,下意识地,迟疑地伸出手。
顾濯……他怎么会注意到?
又为何……要给她这个?
就在指尖触碰到那微凉瓷瓶的刹那,一股极淡的、属于顾濯指腹的温热,若有似无地传递过来。
掌心那道连她自己都快遗忘的淡粉色、细幼的旧疤,便猝不及防地,贴上了这份带着体温的突然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