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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临门一(第1页)

圣驾临门之日,寅时刚过府中就灯火通明。

徐家并非钟鸣鼎食之家,也尽了全力拾掇门面。虽无奇玩珍宝点缀,但一早起来,几个家仆和婆子还是把各处擦了又擦,洗了又洗,只求纤尘不染;徐老太爷对着正厅里的陈设,左看右看,亲手正了好几次,又见一旁的兰花蔫了半片叶子,急得就拿拐棍打着小厮去收拾;冯氏平日里叨叨的嘴倒是停了,只捻着佛珠站在廊下念念有词。

待到破晓时分,徐府上下终于严阵以待。二门外各处清场,增设了层层守卫;老爷徐桢、夫人冯氏率徐昉陪同徐老太爷徐鸣崧和一众小厮列队排开,早早便在大门处候着。

徐太爷身着从前的绯色孔雀补服,前襟的孔雀补子虽有些褪色,但已浆洗一新;徐桢着五品官员的青色鹭鸶补服;冯氏是续弦,为显稳妥,着一件红底暗纹的大袖衣;徐昉如今只是州学生员,就着了一身青绸蓝缘襕衫,乌木簪子将青丝全部束起,也格外精神。

直到日上三竿,忽听得远处净街鞭响。开路太监疾步来报,说圣驾已过二里外的文济桥。众人立时屏气凝神,垂首默立,不敢有一丝错漏。

徐昀的皎心居里,两姐妹正坐立不安,忽听徐暄侍女晚棠匆匆脚步进来,低声道:“我从三门往外打听了,圣驾须臾就要到了。”

二人忙起身。徐暄回头,十二分正经地交代晚棠和云稚:“你们俩好好地在这里,把门关严。”

两个侍女神色忧虑,“小姐一定要去么…万要小心。”

徐昀徐暄携了手,悄悄推开皎心居后门,穿过一小节石板路,又拨开几丛腊梅,来到那处暗门前。

暗门缓缓被打开,发出吱呀一声。二人心皆提到嗓子眼。随即蹑手蹑脚,往徐昉院中去。

穿过徐昉的卧房,便进到书房内。书房空无一人,帘子垂着,光影昏暗,只有新漆的桌椅散着一丝淡淡的松香。二人理一理心绪,躲在门口屏风处听着动静。

不一阵子,便听前院有脚步声。二人双手紧握在一起,紧张又兴奋地伸出头探看。

此刻大门前,随着太监一声“皇上驾到——”,众人齐齐跪伏在地。

皇帝亲手扶起徐老太爷,又叫众人平身,就往前厅里来。五皇子、七皇子紧随其后,然后是徐桢、冯氏、徐昉。

前厅内,先帝御赐的文房四宝静静躺在案上,旁边是一把太爷从前在翰林院用过的戒尺。

皇帝手抚旧物,感思良久,厅内一片寂寂。忽见戒尺,指节在斑驳的漆面上轻轻一扣,声音格外清晰。

“先生的戒尺还留着。不过朕倒是不记得先生用过。”

徐鸣崧一怔,颤巍巍就要下拜,“皇上天资聪慧,又勤谨好学,此物在臣这里只是…留个念想罢了。”

皇帝抬手示意,一旁的太监便上前去搀起。皇帝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徐先生这把戒尺,想必许多时候都用在孙子身上了。”

又看一眼两个皇子,“不像朕的儿子,朕还是纵容过了些。若是这板子用在他们俩身上,想必不至这般荒疏。”

徐昉闻言,急忙箭步从一旁上前,跪下磕头,“皇上此言,生员万不敢当。如何敢与二位殿下相提并论。”

皇帝一笑,并不多言,示意他起来。又转身走向书案,沉思片刻后,抬手运笔。

挥毫之间,“松柏敷荣”四字赫然现于纸上。

“徐先生年高德劭,今见先生鹤发苍颜,朕感怀之余,特题此匾,也是勖勉徐氏世代守正。”

众人闻言,齐齐跪地叩首。徐鸣崧声音颤抖:“老臣谢皇上天恩。”

徐暄和徐昀在里屋看不真切,就悄悄挪到院门边,借着门缝往外张望。只见黑压压的人群拥着一明黄身影进了正厅,而花园里立满了佩刀的侍卫。

徐昀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手心沁出一层薄汗。忽然皇帝提及徐昉的名字,她心头猛地一颤,仿佛是自己在答话一般忐忑。直到听见御赐匾额,这才松一口气,展颜道:“圣上这般顾惜旧情,当真仁德。咱们家实是得蒙大恩。”

徐暄本来听到什么要打皇子,还微微发笑,现在有匾额了,就在一旁说不出话,只是激动地抚着胸口。

人群往西边花园方向远去,窸窣声响渐渐消散。徐暄拉上徐昀的手,得意道:“妹妹,你瞧,我说悄悄看看不打紧吧。”

徐昀亦眉眼弯弯:“亏了二姐姐,我才能见这世面。”

她提了提裙子,携着徐暄,笑语着便要退回房中。

然而,方一转身,廊下竟传来依稀的脚步声,伴着徐昉清朗的嗓音,越来越近。

“殿下请往这边,家父收藏的《溪山图》在我书房内。”

二人顿时僵在原地。

“快,快,屏风!”徐暄一把拉住徐昀,便往书房奔去。

今日二人穿的也是叠了好几层的正经衣裳,行动起来并不利索。匆忙间徐昀腰撞上桌角,虽一阵吃痛,她全然无心顾及,只磕磕绊绊地往前。

姐妹俩蜷缩着身子躲到屏风后面,未及喘息,那三人已走进院里。

“徐兄的居所,倒和外头景致大不相同。”一个陌生的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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