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蠹王将头埋得更低,又归于麻木。
一名侍卫快步走近:“陛下,刚接到宋大人的六百里加急。”
尹北望蹙眉,说折子看多了眼睛疼,让侍卫念。
“宋大人贺陛下新婚之喜。”侍卫借着月色念道,“又说,北昌不讲武德,不宣而战,把流岩和展崇关之间的泰顺县占了,俘虏守军三千余人。”
真会挑时候。
尹北望面色无波,淡淡调侃:“他想气死朕吗?非把这两桩事,写在一封信里?”
**
泰顺县一役被俘的齐军,已打乱建制,分别圈禁,以防群起闹事。
每片战俘营里,目之所及,没有一件铁器可用于反抗。
也没人想反抗。
大家听说,驸马已和齐使约定,会放归战俘。驸马是摄政王,一字千钧,不会失信。
这一片战俘营,是郭、钱两名被俘的小旗官维持秩序。他们都识文断字,每日负责营中防疫,疏导矛盾,向昌军呈报情况,发放饭菜。
这里最靠边,透过营墙缝隙,可见茫茫山野。
这夜,月朗星稀。
郭、钱二人来到营区外的帐篷,向昌军的管营军官例行呈报营内情况,并为几个闹肚子的士卒讨药。
管营正和两个老乡喝酒,招呼郭、钱一起:“来,你们也坐。”
郭、钱落座,听他们闲聊。原来,老乡是官驿的骑使,要往顺都去,今夜在此偷闲。
管营军官说,多亏郭、钱二人,战俘营才井井有条,没人闹事。再过两天,他们就自由了。
“来,二位齐国的兄弟,喝!”
郭、钱略作推托,也吃喝起来。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片刻,管营军官和他那两个老乡都醉倒了,摞在一起呼呼大睡。
郭、钱交换眼色,轻手轻脚地拽过老乡的包袱,从一个木匣中取出要送的公函,翻看起来:“我们看看,都有什么事项,是不是真的会放归战俘。”
这一看,可了不得,其中竟有一封摄政王给政事堂的手书!
二人挑开漆印,凑近灯台,速览内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凑头商议几句,又朝帐外一窥,两匹驿马就栓在不远,正啃食萌芽的春草。
此刻,巡逻的已转到别处。哨兵松懈,有的打瞌睡,有的望天。
逃!趁现在!
“走!”郭、钱二人把心一横,将书信放回原处,猫腰出帐,靠近两匹驿马。悄悄解开栓马绳,接着飞跨马背,双腿狠夹马肚,冲进夜色。
身后,敌人穷追。箭如飞蝗,嗖嗖地掠过身边。
二人玩了命的打马,摆脱追杀。跑到天蒙蒙亮,马累瘫了,又弃马步行。
终于,在距流岩三十里处,遇到一队齐军的游骑。
郭、钱二人精疲力尽,两腿软得像面条,却带回一则令人浑身发僵的重要军情:
宁王已秘密劝降泰顺县的守将李总镇,及其麾下军官。李总镇不日将回到流岩,里应外合,助敌夺城。当初,宁王答应使者释放战俘,正是为此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