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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显眼,元霰现在说不准已经想出了更好的法子,余姝意味深长的看向桌面上的地契。
汉经厂是朝廷在涟水和赤北设下的活字印刷厂,也是整个淮安最大的两个印刷厂之一。
只不过涟水和赤北被占,出书之类的印刷类交易暂时都被禁止,这两个大厂空着也没用,元霰既然想要,那傅止淮也无所谓,给出去当人情。
并未过多久,元霰也来了。
文史芸要见傅雅仪的消息是元霰传的,她昨日连夜去了赤北查城防,顺便操练一下剩下的李氏旧部和新收进来的流民兵,赤北后有一座圈很大的山中间围出来了一片隐秘的平原,一年四季都被葱郁的树遮掩,很适合用来练兵。
这一来一回不过一日,元霰显得有些风尘仆仆,并且也只有她一个人。
傅雅仪她们闲聊的是内堂,自然不能直接带文史芸这个身份敏感的人进来,所以只她一人进来通传。
见了元霰鸾鸾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问道:“这地契是怎么回事啊?”
元霰瞟到桌面上大刺刺摆着的地契,连忙收进自己的怀里,随即自若解释道:“自是我未来的经济来源,这可是芸娘给我出的主意。”
“芸娘?”傅雅仪抓住这两个字,眸光轻闪,“文史芸?”
“是啊,”元霰点点头,“她是个好姑娘,心有沟壑,脑子还灵光,仙女儿似的,待会儿您可千万别为难她,她是诚心来投诚的。”
“你们认识有两日吗?”余姝也瞧出来了不对劲,乐了,“你就喊上芸娘还给我们打预防针了?”
元霰虽说心思单纯诚挚,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她青睐的,越是这样的人直觉越准,就和她在战场上近乎恐怖的直觉和作战手段一般,她能感受到什么人能好好相交,什么人要远离,会让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
若说气场和元霰不合,她怕是扭头就走,绝对不会有多亲近。
她在军中这样多年,更是将看人练到了极致,什么人中用什么人不能用她多相处几日便一清二楚,绝对不是心防薄弱能轻易相信她人多人。
可她和文史芸才认识两日不到,对方还是被软禁的对象,便能这样亲昵叫起芸娘?
甚至按照傅止淮的这速度推算,一日之前她便已经听了文史芸的建议向傅止淮要了汉经厂。
且不说室内三人如何想,反正元霰说完之后便去外头领了文史芸进门。
遥遥的在大理石路上走进来一抹倩影,她并未如余姝她们的想象一般穿一身似仙的白衣裳,反倒穿得颇为华贵,织金日月纹交领白上衣,琵琶袖外还穿了件轻薄的杏色褙子,余姝仔细一瞧,那大抵是江南织造司用一寸白金的香云纱做的。
可偏偏她几乎将涟水城外一座小房子穿身上了,却没有显得太过雍容华贵,反倒依旧带着股飘渺的气质,仿佛这身衣裳穿她身上都成了高攀,任尔名贵独绝,皆为仙人陪衬,反倒是衣裳沾了人的光。
起码这文史芸给人的第一感受是绝不在乎身上穿的是粗布麻杉还是华服贵裳,因为无论哪种她均能神态自若,背脊笔直的走过来,风骨卓然。
她们三个却坐在原地没动,只这般直白的打量起文史芸来。
“按理说文史芸今年该是二十七八的年龄,可这么一看却又觉得她该只有双十年华了,”鸾鸾啧啧称奇。
就这么一会儿,文史芸便已经到了几人跟前,冲她们微微一礼。
“文史芸见过各位。”
傅雅仪扫过她,扬眉,“文娘子请坐。”
她们并不是很想为难文史芸,反倒对她颇为感兴趣。
文史芸的坐姿不是那种文雅的恪守大家闺秀的礼仪的姿势,反倒颇为自在随心,却也赏心悦目。
她没有和傅雅仪客气,坐下后冲给她倒了杯茶的余姝道谢,便轻声说道:“今日我前来拜访傅大当家有一个请求。”
傅雅仪:“说说看。”
文史芸回答:“我想随您一同前往东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