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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人类寿命的两个端点,被裁断后,掉在地上,变成脏兮兮的红线。
血肉中诞生的生命,最终也将埋到土里去。
土壤温和的贴近着,包裹了冻僵的血液、悲痛的脊骨、疲惫的肌肤,和冷漠的头颅。
明明将之留在原地,却在每一寸覆盖中,品悟到一丝什么东西正在远去的钝痛。
抬起头,夜星耀目,城市死在星光下。
我笑了一声。
「你输了。」
土壤不会说话,土壤的妻子和女儿也不会,我坐在土壤对面,有很多反驳的话想说,最终只能自顾自地开阖着口。
我说:
「看海的老人没有等到死去的妻子,等来了海啸。」
「在保护者保护不到的地方,被保护者走向了绝望。」
「女人拼命生下了孩子,亲手将血肉烹饪,哭着吃了下去。」
「我记得新神教并没有神,搞不懂他们在信奉什么,后来发现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
最终,我问:
「我接下来该去哪呢?」
没人回答。
我自己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
我调查清了他死亡的前因。
抢劫案在近十年都十分猖獗,尤其是军人流窜后的抢劫,搜刮如蝗虫般无情。
并非是单纯的抢劫,而是更残忍一点的,类似逼迫的手段。
所有受害者在乎的东西都是凶手压榨财富的工具,无论死物活物,无论死人活人。
当听到街上机械声的那一刻,老作家从过去几十年的人生经验中,以最恶劣的预想,找到了能保全一切的最佳办法。
将唯一会被威胁的人提前杀死——杀死自己。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糟践一个没人的空房子,更何况他的房子已经相当旧了。
他不知道这一队人是那孩子派来巡逻的反抗军,那孩子也不知道自己随手的一个命令,如何将事情向相反的方向推进。
在我眼里,这是一出恰到好处的悲剧。
在一方人死去的那一天,遥远的某处,与我相关联的另一个人对自己举起了枪。
一声枪响,无人幸存。
……
指尖翻动页面,纸张的折角在指尖划过,带着微微的痒。
被塞满的笔记本,向前翻阅,尽是些死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