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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祁桁若知道我的心迹，只会觉得我是在自甘堕落。
nbsp;nbsp;nbsp;nbsp;故此事，我从未挑破，也从未跟任何一个人说起。
nbsp;nbsp;nbsp;nbsp;贺栎山低头一笑，道：“殿下作何紧张，我不过开个玩笑。”
nbsp;nbsp;nbsp;nbsp;言罢，拎起酒壶，将我二人酒杯斟满。饮罢片刻，又道：“林左少卿风姿在朝中也算数一数二，只是依我看，殿下若真有好此道，还是得寻个贴己的。喜欢皮相好的，且去慕云楼寻，喜欢有才情的，且去萧雨馆寻，临安城那么多俊朗公子，殿下何必非要碰有官身的，麻烦。”
nbsp;nbsp;nbsp;nbsp;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有时也想不明白，究竟我是喜欢男子，还是只喜欢祁桁这么个人。
nbsp;nbsp;nbsp;nbsp;良言劝不过该死的鬼，我顺着他道：“怀深说得是，只我头回动情，尚不知如何退解，便将依着了。”
nbsp;nbsp;nbsp;nbsp;他将头一摇，神情中似觉得我已经没救了。
nbsp;nbsp;nbsp;nbsp;耽于情爱，不甚体面，可要做到贺栎山这样洒脱，世间又有几人？
nbsp;nbsp;nbsp;nbsp;再饮几壶，贺栎山醉意更甚，眸光迷蒙潋滟。他这样闷头喝酒，与往日很不一样，好似心底藏了什么事。
nbsp;nbsp;nbsp;nbsp;等这府上的松苓酒都被喝了个精光，贺栎山方颤巍巍站起身，我怕他栽进湖里，赶紧过去将他扶着。他闭着眼，顺势就倒在了我的怀中。温热的下巴将我的肩膀抵住，气息呼在我的耳边，带着一些松苓酒香，和衣服的熏香。
nbsp;nbsp;nbsp;nbsp;我将贺栎山扶正，见他嘴唇微动，像要说些什么，偏头过去，只听见他一句喃喃，扎进我耳朵，听不真切。
nbsp;nbsp;nbsp;nbsp;我问了一句：“什么？”
nbsp;nbsp;nbsp;nbsp;他呼吸匀速，身体发沉，像是已经昏睡。
nbsp;nbsp;nbsp;nbsp;后来我回到府上，再想起来，觉得他说的似乎是，“莫要怪我”。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又过两日，我将遇刺受惊这出戏码准备周全，估摸再去大理寺寻林承之，不料他却亲自上门来了。
nbsp;nbsp;nbsp;nbsp;说是要谢我先前举荐他破案一事。
nbsp;nbsp;nbsp;nbsp;我二人去了晟和街的一家酒馆，进了间包房，点了些菜，一壶酒。他道了些多谢的话，我一一招应着。纵然他万般不乐意见我，机缘巧合受了我的恩，仍然不怠慢这份礼数。
nbsp;nbsp;nbsp;nbsp;我终于想到了这件事的解法。
nbsp;nbsp;nbsp;nbsp;无论我强硬还是服软，都是下策，只要我施恩，他就必然要报。
nbsp;nbsp;nbsp;nbsp;他便是这么个人。
nbsp;nbsp;nbsp;nbsp;当年走后，我从未想过我与他还会有再见的一日。也从未想过，再见时，会是这般景象。
nbsp;nbsp;nbsp;nbsp;他当时在柳府中那样说，是不想与我再谈论过去之事。我也不去触他的逆鳞，既然他入朝为官，今后也大有相处的时日，不作重逢，只作初识，也是上天垂帘，慢慢来便是。
nbsp;nbsp;nbsp;nbsp;第38章王妃“把康王给我押回去。”……
nbsp;nbsp;nbsp;nbsp;席间喝得差不多了，我跟林承之讲了遇刺一事。
nbsp;nbsp;nbsp;nbsp;听完，林承之眉头紧了紧，道：“过去这么长时间，再要追查取证就难了。殿下应当早点报给大理寺。”
nbsp;nbsp;nbsp;nbsp;我观察他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道：“林左少卿说得是，只是当时本王觉得正逢景杉大喜之日，便没有声张。”
nbsp;nbsp;nbsp;nbsp;想了想，我又补充道，“这回本王亲自参与追查了舞弊一案，亲眼见识了柳尚书高晟等人之死，一时心有戚戚，害怕那幕后之人也对本王下手。”
nbsp;nbsp;nbsp;nbsp;“殿下的意思是说……”
nbsp;nbsp;nbsp;nbsp;我死了能得到好处的人，无非是我几个兄弟，上回追查舞弊案，又查到太子头上，他定然知道其中利害。
nbsp;nbsp;nbsp;nbsp;林承之道：“殿下想让下官怎么做？”
nbsp;nbsp;nbsp;nbsp;我心中暗喜，面上仍严肃道：“不若林左少卿先来本王府上看看那箭。”
nbsp;nbsp;nbsp;nbsp;林承之抬头与我对视，面色平静，一双眼睛净亮冷彻，好像将我看了个透。
nbsp;nbsp;nbsp;nbsp;我心又不自觉提了上来，一头热血凉了几分，等待片刻后，却听他道：“既如此，下官就走一趟吧。”
nbsp;nbsp;nbsp;nbsp;他说这话，好像做了极大的挣扎。神情像是不情愿，又像是在愧疚，可他何须对我愧疚？想必是不想跟我走近。
nbsp;nbsp;nbsp;nbsp;我唯一知他身份底细，他对我提防也是应当。
nbsp;nbsp;nbsp;nbsp;可我从没想过跟他争夺惜梦，也从未想要拿捏他把柄，只有待日子久些，他就应当明白我绝不会害他什么……
nbsp;nbsp;nbsp;nbsp;饭毕，夜色已深，我与林承之一同到了晋王府。他先是去问当日那几个轿夫和护卫。
nbsp;nbsp;nbsp;nbsp;那几个人看向我，我遂道：“这位是大理寺的林左少卿，你几人将那晚情况如实向他禀报即可。”
nbsp;nbsp;nbsp;nbsp;待那日的轿夫和护卫一一将情况说明，林承之对我道：“最有嫌疑的，应该是那晚一同参加了喜宴的宾客，知殿下你当日行踪。既然无人见过行刺之人相貌，查起来便有些麻烦，殿下可否将那箭交予下官，待下官回去仔细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