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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出生那一刻有两个哥哥,那么直到我死,他们俩也都得是我的哥哥。
我的。
我总对纪骅生气,到底是因为厌恶他,还是因为没有从他那边得到预想之中的关心和爱呢?
纪骅似乎还在状况外,站着让我抡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勉强压着怒气跟我讲话:“纪青逸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种意思?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我更气了。
装出这模样不就是为了不认账吗?
我越发恼恨,对着可能是出于心虚而不反抗的那人又蹬又挠,抬起手又扇了他一记:“装无辜?装想不起来?那要不我把贺子潇叫来一起对峙,回忆下医院那晚,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出混账事的?”
清晰的指印浮现在他脸颊两侧。
同时浮现在脸上的,还有错愕和震惊。
“我以为……”他呆了半晌才开口,说话的声音很轻,也很哑,像是在回忆里喃喃自语,“那晚是在做梦。”
“你脑子有病吧?做梦会梦见跟别人一起睡我?!”我彻底气炸了,抓着他的领子用力往下拽,“难道你经常做这种梦?!”
纪骅抿着唇,由着我泄愤地晃动手腕,完全不挣扎:“对不起,我那时候脑子不清醒,再加上没想到你会来看我,所以把所有不合理的事……都归结于梦没有逻辑。”
他不擅长讨好我,连道歉都显得笨拙,像是在找借口推卸责任。
见我不说话,纪骅只好弯腰把脸慢慢凑近我,让我更方便对他动手:“是我做错了事,纪青逸,我罪该万死,你怎么生我气都是对的,我对不起你,你随便怎么做。”
……
我转过头,拿枕头挡在我和纪骅中间。
总觉得按他的性子,最后再加上心不甘情不愿的“行了吧”三个字,才算正常。
以前我仗着大哥和妈妈的偏袒,逼着二哥在我主动挑衅的情况下低了好几次头,对他被迫道歉时冷嘲热讽的语气熟得不能再熟。
可他现在的态度虽然冷冷的,语气硬邦邦的,却跟我记忆里的样子并不重合,反倒有些紧张和无措。
太奇怪了。
如果不在意我的话,为什么会紧张呢?
如果讨厌我的话,又为什么会无措呢?
我对上他愧疚自责的目光,犹豫了几秒。
然后我把枕头扔到一旁,试探着,轻轻抓住他已经被我弄皱的领子:“问你个问题。”
纪骅愣了下,顺着我的力道进一步压低身体,颤动着的睫毛抵在我脸颊上:“……你问。”
随着距离拉近,他的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急促,手臂绷直了撑在我身体两侧,指尖紧紧攥住床单。
我看着他越来越失控的表现,心头浮现出某个疯狂又荒诞的猜测。
我直起腰,蜻蜓点水地快速吻了下纪骅的脸颊,用很小的音量悄悄问他,尾巴偷偷翘到天上:“你是一直都想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