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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大哥前,我当着祝羽书的面,找贺子潇简单问了下检查的情况。
因为昏迷了太长时间,大哥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先前受伤严重的腿部更是出现了明显的肌肉纤维变细,连自主挪动都无法做到。
但因为贺子潇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后续拟定的治疗方案也是不计成本只看效果,所以大哥双腿恢复的可能性还是较高的。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失忆。
人的大脑是一台极为复杂、精密而又脆弱的生物机器,没有任何一名脑科学家敢声称自己掌控了其中的奥秘。
“如果大哥他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怎么办?”我在视频通话里问贺子潇,“专家团的意思是确实有这种可能,对吧?他们看起来对此也束手无策,只建议保持观察。”
贺子潇轻轻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只是……宝贝,你是希望纪越山有一天恢复记忆,想起他跟你之间曾发生过的一切?还是再也不恢复,一辈子退回到应有的界限之内,只当你的哥哥?你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发现自己竟不能立即给出答案:“这个……”
如果时光可以就此倒流,回到所有错误都还没发生的节点,最讨厌处理麻烦事的我,应该对此感到庆幸吗?
我跟大哥之间的纠葛太深,也太复杂,虽说是他拿沈溪设局骗我在先,但主动爬上他的床的我……也绝不能说全然无辜。
而且他过去的那些年对我极好,任何事都有求必应,却没向我索取任何回报,白眼狼如我,回想起曾经的一切也有些小小的、后知后觉的心虚。
他是我的亲哥。
不论我是依赖他、崇拜他、仰慕他,还是对他感到恐惧、厌恶和抵触,我们的血缘关系永不可能磨灭,不可能在恨到极致后成为真正的陌路人。
所以,忘记过去也许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反而是命运的恩赐。
……
但我好像,不渴望这份“恩赐”。
*
祝羽书领着我来到了大哥目前所在的病房。推门进去前,我侧着身从半开的窗户偷偷望去,意外发现二哥也在。
他站在床头,手里握着厚厚一沓文件,正神色凝重地跟大哥说着什么。而躺坐在升起了背板的护理床上的大哥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眉头紧皱。
……是在找办法回忆过去吗?
我这么推测着,跟祝羽书一同走了进去。
见到我来,大哥的脸上出现了笑容,但见到祝羽书,那笑容很快又消失了:“小逸!还有……羽书,你也来了啊。”
祝羽书的反应同样冷淡:“嗯。”
明明是昔日挚友兼合作伙伴,此刻交流的氛围却像极了仇敌相见。
果然商界里成年人的友谊很虚假。
我撇撇嘴,把衣领放下来露出吻痕,然后故意走到满脸写着不待见我的二哥边上,凑上去轻轻拉住他的手:“二哥,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纪骅猛地后退了一步,如避蛇蝎般把手抽出来,目光越过我往地上看:“……讲了你也听不懂,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真是小心眼!
绝对是还在记恨我昨天挂他电话!
谁叫他那种时候找我的啊,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
我瞪了纪骅一眼,硬是追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从他手中把资料抢了过来。
扫了眼标题,我这才发现二哥手里拿着的竟不是大哥的病历资料,而是……公司报表和项目进展。
那些数字密密麻麻,我一个健健康康的人看着都觉得眼睛疼,不要说大哥这种刚从昏迷中苏醒的人了。
“我这次出车祸让一些人起了心思,但暂时还没办法去公司,所以纪骅过来问问我。”大哥出声解释,然后有些局促地看着我,很小心地向我保证,“别担心,小逸,我会尽快把一切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