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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周围的异族不止狄戎,西北处还盘踞着契胡。
也就是说,大雍每年交的高昂岁币,一交就交了两家。只不过狄戎势力更大,又踏破国门侵占了国土,导致所有人说起异族带来的威胁,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狄戎。
小皇帝虽然怕死,但还不算蠢到极点,他也知道虽然每年上交那么多钱,盟约签了一条又一条,但依然不能保证狄戎与契胡不打他们。
条约这种东西,在强大一方不想遵守的时候,就是一张废纸。
所以大雍的边境,小皇帝还是安排了军队镇守,以防某天异族大哥心情不好长驱直入直接闯进他的皇宫。
北边有秦铮,西边即是由钟北尧担任主帅的突骑军。
由此便可看出上苍仍是钟爱大雍的,即使老将不得不因为年老体衰或是政治倾轧退居后方,即使主和派气焰嚣张,依然有正值壮年骁勇善战的将军源源不断坚守前线。
沈明烛可不满足于只是坚守而已,他与狄戎迟早有一战,未免到时候契胡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先得将他们打怕才是。
且时下刚开春不久,去岁朝廷给契胡送去的朝贡应该还没花完,说不定还能抢回来一点。
沈明烛在钟北尧的带领下参观军营,他边计算着自家军队的战力,便思索着接下来的战术。
“将军,这位便是京中派来的监军?”
正走着,迎面遇上一位将领。
那将军用排斥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沈明烛,走到钟北尧身边,意有所指道:“军营可不比京都,我等都是些不通文墨的大老粗,仗打多了,容易收不着力,若是不甚误伤了柔柔弱弱的监军大人,还请勿要怪罪。”
他饱怀恶意地伸出手,状似想要友好地拍了拍沈明烛,实际用了力道,预备将他推倒。
“魏敦山,住手!”钟北尧险些被魏敦山这突然的动作吓死,连忙出手想要阻拦,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年轻清瘦看上去确实柔柔弱弱的沈明烛柔柔弱弱地同样伸出手,准确地按住了魏敦山的手腕。
魏敦山挣了一下,没挣脱,正诧异这小白脸居然力气还不小,就见沈明烛柔柔弱弱地对他微微一笑,紧接着手腕就是一阵剧痛。
魏敦山猝不及防下没忍住惊叫了一声:“啊,松手,快松手。”
他手腕被沈明烛抓着,人却像承受不住剧痛一样慢慢半跪下去,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弧度,右眼都忍不住抽搐。
沈明烛松开手,轻声细语柔柔弱弱:“实在不好意思,一时没收着力,若是不甚误伤了五大三粗的副将大人,还请勿要怪罪。”
钟北尧:“……”
好、好记仇,这就是皇帝吗?
被用同样句式嘲讽的魏敦山脸上火辣辣的,他揉了揉手腕,“你不是监军吗?”
京中派来的监军不都是文弱的读书人?怎么来了个变异的?
钟北尧见沈明烛无事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是很意外,能孤身策马从京都到前线还毫发无损的,怎么可能没有几分身手。
他抱拳躬身:“冒犯陛……大人,请大人恕罪。”
魏敦山蔫头耷脑地站起身,有些羞愧,但还是不服气地凑到钟北尧身边:“将军,你怎么对他这么客气?”
“住口,快向大人请罪。”钟北尧斥骂一声。
沈明烛微微而笑,他拖长了语调:“钟将军对我这么客气,当然是因为我不是普通的监军,我是——”
钟北尧瞪大了眼睛。
难道陛下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不是说不要声张吗?完了,这可是边境,陛下身份要是暴露了,他能不能护住陛下啊。
在钟北尧提心吊胆的目光中,沈明烛笑了笑,语气轻快:“我是他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