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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到许瑞章的疑惑,钟北尧才反应过来,慌张找补:“我是说……商量,对,我得和军中弟兄们商量一下。”
旁边的“弟兄们”咧嘴:乐。
商什么量,公子怎么说他们怎么做就是了。
不带脑子打仗真快乐。
许瑞章识趣地装作没听见钟北尧方才的失言,他移开目光,私下张望,忽而问:“不知哪位是元复举元监军?”
那位托了韩如海的关系得监军一职,却屡建奇功的神秘人物,许瑞章早就想见上一见。
钟北尧顿了顿:“公子……监军他身体不适,近几日告假在家,故不能前来迎接大人……大人为何忽然问起他?”
许瑞章摇了摇头:“无事,恰巧想起。监军少年英才,在下远在京中亦有耳闻,故而想一睹风采。”
他诚恳地问:“不知在下可否上门探病?”
“不、不太好吧?”钟北尧咽了口唾沫:“监军怕见生人,且他病得严重,大夫说还有可能会传染,大人还是不见为好。”
许瑞章表现得很是善解人意,他自然不信这“病得严重”的连篇鬼话,却也没再纠缠。
许瑞章从善如流:“是在下冒昧了,希望元监军早日康复,天地间若是无他,群星都将少一分璀璨。”
周围将士纷纷不由自主地点头,对着后半句话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钟北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定转告。”
吓死,这算是糊弄过去了吧?
该死的,许太傅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陛下?难道是他们有哪里暴露了?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陛下的身份啊?
总不能是他暴露了吧?
总而言之,这顿饭谁都吃的提心吊胆。
倒真成了“鸿门宴”,只不过谁都觉得自己是赴宴人,对方才是心怀鬼胎的设宴者,周围藏着一个随时准备出来舞剑实则意在自己的沛公。
宴毕,钟北尧吩咐人给许瑞章一行安排了住处,他便回去老老实实向沈明烛交代了事情始末。
包括许瑞章突如其来提起元复举,也包括他说朝廷试图让突骑军剿匪平乱的打算。
沈明烛轻哼一声,“不管他。”
他用手指头想都知道,这是朝廷嫌钟北尧势力太大,在西境威望太高,想要将他调离,分而化之。
如果钟北尧的势力不等同于他的势力的话,沈明烛也会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沈明烛语调懒散:“大好局势,哪有撤退的道理?等我觉得把契胡打听话了,自然会换个地方。”
至于是换去京城还是漠北或者是什么别的地方,那就到时候再说。
钟北尧问:“那许大人要是再次提起,我该怎么回答?”
沈明烛漫不经心:“那你就给他们念诗。”
“念诗?”钟北尧不解。
“是啊。”沈明烛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简,支着下巴看他,笑意盈盈,“你就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钟北尧:“……”
如果他学的东西没出错的话,这是反诗吧?
好好,你的江山,你爱怎么开玩笑就怎么开玩笑,他可不敢。
钟北尧期期艾艾:“这不太好吧,万一许大人当真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