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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戎的使臣再一次到了盛京。
狄戎虽败,然而使臣还没来得及转过神来,依然习惯性地摆出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
郑孟贤与宋时微奉命招待使臣。
那使臣一见面,张口便问:“你们大雍皇帝呢?我要见他。”
郑孟贤哂笑一声,正要说话,宋时微伸手拦住他,“国公心善,不出恶言,但如此蛮夷,不必给他们面子。”
他看向使臣,微微而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陛下?”
语气居然礼貌得很。
“你!”使臣敢怒不敢言。
宋时微慢慢吞吞:“狄戎使者若是有意见,大可掉头回去,我等绝不阻拦。”
郑孟贤看了看宋时微,神情若有所思。
这种语气、这种腔调有点熟悉啊,总感觉在什么人身上见过似的。
——难怪陛下去一趟西境学坏了,原来是被人带坏的。
使臣带着任务而来,哪能无功而返?
他只得憋屈低头:“在下若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二位大人宽宏大量,原谅则个。本国携诚意而来,万望大人通禀。”
可见狄戎并非不会说大雍语言,也并非愚钝到学不懂大雍面圣礼仪。
及至层层通报,经过几重验身讯问,又由纠察御史教过规矩,使臣方才得被允许面见圣上。
他禀明来意:“狄戎与大雍已缔结友好之盟约,何以漠北突然来袭?这其中约莫是有些误会,狄戎无毁约之意,是秦铮无理,坏两国邦交,还请雍朝皇帝下令申饬。”
“误会?”沈明烛笑意盈盈:“确实是有误会——秦将军忠心耿耿,自然是奉朕的命令。”
使臣脸色僵了一下,色厉内荏问:“雍皇这是何意?”
沈明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们也知道,契胡归降后,我们将契胡孛烈请到盛京小住,孛烈有感于我朝的热情,充分认识到从前自己的错处,于是把全部的事情都招了。”
他慢慢吞吞:“孛烈说,契胡屡次冒犯大雍,皆是你们狄戎在其后指使。”
“一派胡言!”使臣眼里有恳求:“雍皇陛下,你是知道的,契胡曾偷袭我狄戎,我朝与他势不两立,又怎会有私下往来?定是那厮编撰,雍皇英明,万不能信啊!”
沈明烛摊了摊手,漫不经心:“与赫连雄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
使臣:“???”
使臣出离愤怒了,“雍皇,‘莫须有’这三个字,何以取信天下!”
“你吼这么大声做什么?你是在质疑朕吗?”沈明烛像个无理取闹的熊孩子,当即大闹起来:“混账,竟敢冒犯朕,快将他拖出去砍了!”
左右伺候的人极有眼色,当即上手将其推搡出殿,另有两人近前安慰:“陛下息怒,狄戎无理,定让他不得好死。”
使臣:“……”
他爹的,阎王见了你们也得甘拜下风。
沈明烛注意到他的眼神,当即扭过头告状:“他还瞪朕!”
“是是,他该死。”
直到第二天早朝,沈明烛犹愤愤不平。
他拍着桌案,“泱泱华夏,岂容蛮夷冒犯?朕忍不下这口气!”
众臣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陛下休养生息一年,终于忍不住要打狄戎了。
有秦铮大捷在前,谁也不会没有眼色做扫兴的大臣,当下纷纷请旨:
“臣请陛下下令,征讨狄戎,壮我大雍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