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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没用。”我说,“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强的人。”
“你不需要证明给我看。我早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整个人缩成一个微小的形状,像一滴陷进沙子里的水。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抱着的不是一个残疾人,不是褚氏集团的董事长,不是褚行昭。
是我丈夫。
是那个只有在我怀里才会哭的男人。
也是我最心疼的、我愿意用命去照顾一辈子的人。
*
剧烈哭泣后,他的身体几乎是瘫软的。
从胸口往下的肌肉像没了支点,全靠特殊的沙发托架和我抱着的手臂维持姿态。他不喜欢这样。他向来要强,连坐轮椅都要坐得最稳、最直,不许别人扶太多,不许姿势不端。
可今晚他没挣扎。他只是靠着我,像孩子一样,把下巴抵在我胸口,小声问我:
“我是不是很丢人?”
我低头亲了亲他眼角,轻轻说:“不,你终于是我丈夫的样子了。”
他愣了下,像不太理解。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指尖划过他鬓角的一撮细汗。
“你一直在给我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周到的照护,把每一个细节都打理得像完美剧本。但我最需要的,从来不是你‘安排’的一切。”
“我需要的是你。”
“是你亲口说你疼,是你像今晚这样,终于肯让我看见你怕、你软弱、你不安。”
“你说你做不到抱我、照顾我。可行昭,从我怀孕第一天开始,每一个早晨的营养表、每一次我吐到虚脱你就在门外喊我的声音……我都听得见。”
“你觉得自己不够好,是因为你爱我。”
“而你早就是最好的丈夫了。”
他没动,只是呼吸微微一滞。
我知道他听懂了。
屋子很静,只有空气里飘着一点咸咸的气味,那是他刚才哭出的眼泪干掉之后,混在我衣领里的味道。熟悉,又有一点可怜。
我抱着他,一寸一寸替他把身体托回靠垫上。他没有挣扎,只用眼神看着我,慢慢闭上了眼。
像是终于可以在我面前,卸下所有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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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出生那天,我剖腹产。
他没能进产房。主治医生担心他情绪波动太大,也担心他身体突发状况。
但我知道,他是在产房外坐了一整夜。
后来我被推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他。
他穿着深灰色的毛呢大衣,披在轮椅上,一只手握着感应遥控器,另一只手垂着,套着皮手套,眼圈红得像刚被风吹过。他看见我时,眼睛一下亮了,像春天刚解冻的湖面。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现在孩子一岁半了。
会叫爸爸,会在他腿上爬,最喜欢晚上让他用眼控仪放动画片给她看。
每当孩子靠在他身边睡着时,他就会静静地盯着她,一盯就是好久,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