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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罗织起罪名,准备查抄樊家的时候,樊仲荣经营多年的人脉,闻风便“唰唰”断了。
那经年累下的千丝万缕中,只那么一根,有一丝不落忍,偷偷与他送了信。
得了信,樊仲荣不惊也不惧,而是异乎寻常地平静。
——他知道这日早晚会来,反而有种靴子终于落地之感。
他重谢了人,抱了个小锦盒,乘夜去找曾怀义。
——办法也是早就想好了的,主动献出所有家财,只求保住一家老小性命。若就他一人,连夜跑了就是,可如今拖家带口,还都是老弱妇孺,总不能下半辈子都流亡吧。
到了曾家,关门闭户,拒而不见——也不意外。
樊仲荣抱着盒子奔走了一夜,将所有可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找了一遍,避而不见者有之,落井下石者有之,同情者......虽不多,但也算有之,可那能出力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到了这步田地,不诓骗他都算有良心了——当然,主要是不敢虎口夺食。
从最后一家出来,已是子时过半。樊仲荣没上马车,拖着无力的双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管家默默跟在他身后。
夜半,路上空无一人,只听得主仆二人的脚步声,伴着马蹄儿声,车轮滚在地上的嘎吱声,间或传来远近的狗叫声,马儿不时的喷鼻声。
樊仲荣挨家挨户求人时激起的惊涛怒浪,到此刻,已褪去,什么都远了。
他脑子里异常地空,耳朵里只听着自己的脚步声,车轮声,一声,又一声......
不知走了多久,夜色渐渐褪去,脚下的路慢慢亮了起来,开始看得见地上的坑洼泥涂。
他这人还不笨,运气也不差。人生路行走至今,虽每一步都不容易,但总算是突围过重重障碍,越过不少沟坎,可这一次......
这一关,真就过不去了吗?
天上撒起了雨星。
樊仲荣抬起脸,雨粒细细密密地敲在脸上,凉凉的,竟有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雨星一点点变大,变快,变有力,心中突然升起一个从未有过的念头——啊,这副皮囊,它能清楚分辨雨滴敲击的不同力度,能觉着那细微的凉意变化。
不过,它还能挺立几时呢?只怕,待到明日此时......
想到此,他慢慢睁了眼,看向东方泛起的一线鱼肚白。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可他的一生却要结束了。
雨越下越大,他不以为意,反而感受着衣服一点点浸湿。
他就那么站着,死死地盯着那一线晨白,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快要瞪出眶来,似乎想用目光,将那一抹白,硬生生地摁回去,让时光倒转,哪怕只多一日......让他再想想办法,安顿下家小。
“老爷?”管家撑伞过来,轻唤了一声,“回去吧。”
樊仲荣僵直的身子微微一动,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身上车。
他的腿早僵了,杵着两根棍子似的挪到车前,竟抬不起来,反而一跤下去,跌趴在马车上。管家忙上前,将他扶了上去。
在车里坐下,褥子很快洇湿一片,他却浑然不觉,心中一片死寂,闭上眼,就被汹涌而来的困意淹没了。
才刚闭上眼,下一刻,便听管家唤道:“老爷!到了。”
这时,樊仲荣心中若有所感,猛地抬手掀帘一看,有个人站在门口。
正是曾怀义。
他心中突突地,难道......他终归不忍,看着这些年情义,愿意放自己一马?
***
樊仲荣几乎是跳下马车,几步冲了上去,奔到曾怀义身旁,刚要说什么,却嗅到了空气中的什么味道。
等反应过来,他浑身陡然一个激灵。
那是新鲜的血腥味,随晨风直送入他鼻中。
樊仲荣双腿一软,踉跄着冲进门去,绕过照壁,只见尸横遍地,血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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