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温岚越也站了起来:“长热退不下来不是个事,我去打桶水来,你帮他擦一擦,降降温。”
沈灼怀朝她点了点头,而后又转头望向了司若。
“……”司若口中溢散出一些不成词句的话,叫沈灼怀听不明白,他只能等自己手被司若捉热了,再换上另一只,而先前那只手则伸出附近去吹一吹冷风,如此替换。
好在温岚越回来得很快。
冰冰凉的帕子替代沈灼怀的手覆盖上了司若的额头,他好像终于感知到了能够叫自己轻松的凉意,一直紧抓着沈灼怀其中一只手掌的手松开了,发出了一声短促却舒适的噫声,手垂落下去。沈灼怀松了半口气,用另一张帕子浸湿了,反复给他擦拭胸口与露出的手臂,又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由腕横纹自他肘心摩擦。此刻沈灼怀什么也不想,只想着司若能够平安度过这一劫。
很快,被雨淋了个落汤鸡的温楚志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扶着自己的膝盖骨:“这、这雨可淋死我了……”
“怎么样?!”沈灼怀赶紧问道,“附近能靠岸吗?靠岸是什么地方?”
温楚志抿了抿嘴:“船家师傅说……今夜风浪太大,已把我们一浪送出清仓。但也是因为风浪太大,我们不可能靠岸,靠岸有满船倾翻的风险。要找最近的城镇,至少、至少也得等明日,风雨停的时候。”
沈灼怀的心顿时愣了下去。
他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那他今夜要怎么办才好?就这么熬着?”
说话间,司若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沈灼怀以为他醒了,赶紧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背,然而司若的双眼还是紧紧阖着——这似乎只是他昏睡间一点难得的反应,而后又倒在了沈灼怀怀里。
“只是风寒,或许不会有什么大事……”温岚越安抚沈灼怀道,“小司年轻,今夜必定能熬过去。”
“的确只是风寒,可前提没有他还在吐血!”沈灼怀一句话甩了出去,却发现自己激动得有些过分,顿了顿,又道,“抱歉,我关心则乱。”
温岚越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摇了摇头,替他浸湿了帕子,又对自己的弟弟说:“回屋先换件衣裳罢,这里一个人需要照顾就够了,我们可没心思再照顾你。”
沈灼怀自责、慌乱、恐惧,一股脑地冲上头脑来,他现在脑子里复杂得像一团乱麻哪怕用火烧了都不顶用,他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但仍旧一次又一次地将过了冰凉的江水的帕子轻轻地覆盖到司若的额头上。
“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温岚越说。
“对……”沈灼怀用发颤的声音道,“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
与沈灼怀的煎熬与痛苦相比,在病中的司若,反倒是度过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病程。
病痛自然是有的,那种炙热与灼烈在脑海之中交织反复的感觉只要体验过一回就会让人难忘。然而好像从接触到凉意开始,司若却只是单纯的、在一个暖和得宛如春天的地方睡着了。他的身体很轻盈,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任何伤,眼清目明,走起来也脚踏实地。司若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在走很长、很长的一条路,这条路像云朵一般软实,旁边是一片翠绿颜色的丛林,放眼过去望不到尽头。他在那条路上走着走着,甚至好像还见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早逝的父母。
只是他们板着脸。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以为自己终于要走到头的时候,却奇怪地脚下一塌——陷入一个大坑——
他醒来了。
司若睁开沉重的眼皮,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个梦。
他坐起身来。
“你醒了!”趴伏在一旁的沈灼怀立即发现了司若,“诺生,你终于醒了!”
司若有些奇怪地看着沈灼怀——他脸上胡茬快长成须了,看起来无比邋遢:“你……我们到京城了?”他轻轻问道,看看窗外,是一片深绿颜色,总感觉自己仿佛还在梦里。
沈灼怀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已经是冰冰凉的:“不。”他面色紧张凝重,“你昏迷了五日,我们靠岸了。”
“这里不是京城,这里是——”
“乌川。”
“乌川。”
司若与沈灼怀同时道。
作者有话说:
修罗场要来咯(不是)啊啊啊看到海星了(点头)还想要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