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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仍未停歇。
陆展清栽在地上,痛到模糊了,耳边尽是雨声。
林逸扔下手里满是血色的刑具,又在暗卫手上挑了一把花样更为繁复残忍的,朝着陆展清的肩膀就是狠狠一剐。
“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没有办法了?”
明念崖上,陆展清被无数次地踹进污水里,又无数次地爬起,赤手空拳地与内力深厚恐怖的林逸扭打。
无论林逸如何逼问,就是把陆展清的头摁在水里,让他口鼻处都灌满泥沙,陆展清那张青白的双唇,一开一合间,念得都是“三三”二字。
一向很有耐心的林逸屡屡在陆展清这里受挫,他把人带回了千巧阁,又让所有暗卫前来千法堂观刑。
闵南倾神情倨傲,立在林逸身后,看向蹙眉不语的丁酉。
被灌注了内力的明雪作鞭,一把抽在了陆展清的脖间:“少阁主这些年没少谋划吧,费劲心思遮掩的影子,容易隐藏又以一当百的武器,反我的心,怕是早就存了!”
这场审问已然持续两个时辰,可林逸就是得不到一点回答。
林逸的胜券在握,在所有暗卫的众目睽睽下,变成了恼羞成怒。
无法忍受的疼痛从背上传来,还没等陆展清缓过来,那刀就被攥着,在血肉里翻搅。
陆展清冷汗涔涔,疼得跪不住,却被两个侍卫扭住了手,强行摆弄着任人下刀的姿势。
“好歹我也养了你十几年,你竟然敢背叛我。”
他就是要陆展清疼,专挑人体最薄弱,最不耐痛的地方下刀。
陆展清的额头被按在地面上,冰冷的地砖,半点都反抗不了的姿势更是加剧了他的痛苦。
这一刀割的是后腰上的肉,血肉模糊中,陆展清痛到抽搐,浑身痉挛。
丁酉不忍再看,只双手握拳,不断看着外头深沉的夜色。
暴雨终于停歇。
几声脚步声响起,陆展清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强行聚焦着视线,终于开了口。
“杀了我啊。杀了我,你为了一己私欲将活人炼成灵傀,又残杀数十条度霜镇村民的事情,就会公之于众了。”
外头的脚步声在靠近,渐渐停下。
听闻此言,暗卫们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裂痕,诡异地对着视线。
林逸眼神发狠,一脚踩上他血肉模糊的后背,用力地抓着他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露出个引颈受戮的姿势来:“你在瞎说什么?”
陆展清喉间呛着血,低咳了好几声,才缓缓笑起来。
那笑容沾了血,疯癫又可怖。
“师父。”
陆展清唇齿间念着这个称呼,扭曲病郁。
“您不会以为,徒儿只会坐以待毙吧。”
“我惜命,怕死,怕师父对我下狠手,在去明念崖之前,就亲自将您的行径写下,让暗卫们誊抄,以备不时之需。”
林逸发出一声冷笑。
“少阁主就只有这种手段?这种手段,威胁一下三岁小儿还有用。待我杀了你,再把你那些所谓的布置好的暗卫一一碾死,不就死无对证了吗?”
陆展清感受那把抵在自己脖间的刑具,疯魔道:“怎么办啊师父,我想也是这样,所以念着您教我的先发制人,早早就让他们散了出去。”
千法堂外的脚步声愈发急促,也愈发多了起来。
林逸回头一看,对上数十位民众难以置信的神情,脸色阴沉到可怕。
他脚上用力,肮脏的靴底用力碾进陆展清的血肉,感受着陆展清无法克制地颤抖与闷哼,才道:“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救你一命了吗。”
他松开陆展清,面向愈发多的民众,负手而立,扬声道:“少阁主陆展清背叛千巧阁,按阁中律例,当处以凌迟之刑。”
这些本不应该出现的民众不仅没有相信他,反而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神色,接着就是毫不避讳的讨论。
“看来那张纸上写的东西都是真的啊,林阁主当真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对少阁主下这样的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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