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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少阁主,浑身都是血,一看就是被严刑拷打过了。”
“真不是东西啊,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有脸当这个阁主!”
民众们言辞犀利,句句偏向陆展清。
林逸垂在两边的手握住了拳。他猛然蹲下,压着怒火道:“你到底在那张纸上胡说八道了什么?!”
丁酉看着陆展清痛苦地呕出一口血,将袖口里的薄纸捏碎,用内力化成了齑粉。
陆展清喘着气,双目猩红疯癫,再映不出一丝理智。
他语调虚弱,可每一句话都能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我冤啊师父,我冤的很。”
“我也是被别人告知您的身世,绝非有意打探您娼妓之子的身份。”
一语既出,民众哗然,就连所有暗卫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闵南倾尤甚。
千巧阁是江湖公认的正义与法理之地,身为阁主的林逸更是如他自己所说,出身名望世家,千巧阁才如此之快地受到民众的认可与追捧。
林逸袖中内力涌动,朝陆展清狠狠拍下,在陆展清吐出黑血,无力动弹的时候,寒声道:“你在胡说什么?!”
林逸怒不可遏,眼中是暴虐的杀意。
陆展清用血迹斑驳的双手颤巍巍地支撑自己起身,却被林逸举杖,一杖击下,不能再吐一言。
“少阁主狼子野心,背信弃义,想要毁坏千巧阁名声,如今,我就——”
再次举起的杖被一把拦下。
丁酉跪在陆展清身前,挡住林逸落下的杖,平静道:“阁主请息怒。如今动手,只会对您不利。”
林逸阴恻恻地看了丁酉一眼。
丁酉一副为林逸考虑的神色:“外头这么多民众看着,倘若您真在这里要了少阁主的命,往后的流言蜚语只会越来越多。”
林逸在民众的鄙夷与愤恨中,放下了杖。
投鼠忌器。
陆展清喉间全是浓烈的血腥味,他无力地闭着眼,撑着一口气,哑声道:“师父出身烟花之地,母亲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伶妓。”
寻欢之地本就无道理可言,尤其是林逸的母亲,只是一个相貌平平,毫无地位的伶妓,一次被一名醉酒的富家子弟带进房时,也只是躺在床上,认命地闭上眼睛。
谁曾想,这一认命,就有了林逸。
那名终日饮酒作乐的富家子弟不知着了什么迷,隔个三五天就要在林母这里发泄一通,丝毫不顾及后期林母愈发臃肿的肚子。
最后一次,林母临盆前,这名富家子弟不顾林母苦苦地哀求,仍压着她,大展拳脚时,被窗外一阵震耳欲聋的烟花吓的一抽搐,竟口吐白沫,再不省人事。
富家子弟竟然死在一名伶妓的床上。
林母理所应当地被关进了牢里。
县衙对这种事情的处理向来是得心应手,等到林母生产后,将她剥光了,在街上杖责八十,又把她关进笼子里,游街示众。
作为杀人罪犯的儿子,还是一名娼妓,林逸从小只看到了白眼与讥讽。
后来他长大了,看着瘸了双腿,只能终日靠乞讨为生的母亲,跑到当初的县衙前,击鼓鸣冤。
最后,年仅六岁的林逸打的只剩一口气。
还是林母替他受下了最后三十杖,林逸才得以存活。
二人没钱买药,林母又新伤叠旧伤,熬不过三天,就撒手人寰。
“师父建立这千巧阁,也不是为各位伸张正义的地方。”
失血让陆展清浑身昏沉发冷,陆展清咬破舌尖,才让自己清明几分。
“不过是师父用来,积累自己民望声名的地方。”
最不堪的往事被揭露,林逸发狠地笑着,道:“是又如何?当初若不是我母亲身份地位,没有声名,我又如何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你敢说,千巧阁,数十年来,没有为民众伸冤,主持公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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