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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见过。”
“你当然见过的嘉春。”
“父王是个很好的人,很好很好很好。”
“孤知道,文懿太子是个很好的人。”
谢徴赞许道,一手指向不远处高山之巅的一座别宫。
濡山别宫,当年文懿太子离宫所居处,二十年轮转后,何尝不是冥冥注定。
裴嘉春没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因为她早就清楚那建筑的深刻模样,她只是执着的看向谢徴,看他面对山洪沉思,眺望北境,将一张符折成芙蓉花的样子,用单薄到可怜的法力一托,在半空中看那花转圈圈,坚持不过几个呼吸就会掉下来。
谢徴的丹元废了,就在仙门百家最后一次围剿百里悯一时,木真趁虚而入,他为了摆脱禁锢只能耗尽全力去挣脱,那时候魏情和孚如在斗法。
他对谁都没说起,但是裴嘉春察觉的到。
谢徴抬手伸出竹亭檐,雨水从他的指缝中泄下,比冷泉要暖一些。
“不知何时雨停,濡山县境内的庄稼全毁了。”
“很快了。”裴嘉春也学着他伸手接雨,“就在今夜。”
谢徴不信:“是吗。”
“今夜有双月同照之象,雨水歇止,万物复生。”裴嘉春补充道,“幼年时候裴先生教臣的,储上知道,裴先生是缙朝第一观星师,他说的不会错。”
谢徴挑眉,不耻下问:“孤没有听过,双月同照之象?请教嘉春。”
裴嘉春用雨水浇湿的手在桌上画了两个圆,再一横把他们贯穿到一起,通俗的解释:“裴先生说这是每三百年才会出一次的盛象,当两轮满月高悬时,长尾星过境串联,人间的万象就会悄无声息的更新重生。”
谢徴虽然不理解,但是他说:“很美好的希冀,兴许在看不见的地方,离散的即将团聚,失去的终会回来。”
裴嘉春泪眼朦胧地看着谢徴:“臣很想念父王,今夜想在濡山别宫设祭坛,储上届时愿意为父王上一炷香吗?”
谢徴不假思索:“孤愿意。”
愿意。
“我不愿意!”
邑州艳阳高照,魏情正在院子里晒地瓜干。
沈吟翘着腿坐在水井盖上继续劝他:“有什么不愿意的?预院又不要你了,赤鲢水军没得去,你还待在邑州干什么?长得都比房子高的了,在这住,你憋不憋屈!”
魏情席地而坐,顶着乌黑乌黑的眼圈摇头:“我不想走。”
“夏天一过转眼又要冬天了,这儿的风能刮死人!咱们往东去不好吗?沿着辜江能入东海,那边天气好哇,你姑姑我几十年前在那儿可买了一座岛……嗳阿狺你干啥,又要扎辫子啊,来坐下吧啊。”沈吟从阿狺手上接过一把断齿的骨梳,敷衍的往他白色脑袋上哐哐一通梳,拿牛筋绳绑了两个和阿幸一个样式儿的羊角辫,一边弄一边说,“隔壁润竹院那三十好几个的孩子你一人怎么养?他们跟着你遭不遭罪?还不如去海边,学学出海捕鱼,有能耐的往东瀛岛上造,那儿的人都生的极矮,好打的很我跟你说啊芙蓉崽。”
魏情还是摇头:“不想。”
沈吟仍要聒噪,躺在竹席上和地瓜干们一起晒太阳的贺由衷张了口:“芙蓉崽从六岁起就是吃辜江水,后边的那座山种出来的地瓜把他养大,你一下子轰他去东边,他不能接受也是很正常的。”
“有你说话的份吗老东西!”
沈吟一把地瓜干朝他脸上砸过去:“出去!去城里卖艺去!”
贺由衷骂骂咧咧的爬起来,嘴里嚼着地瓜干往屋子里走:“不得了了,闺女打老子,我这两百多岁算是白活了,白活了啊……”
魏情蹲在地上闷不吭声,阿幸贴着他,他往左挪一点,阿幸就往左贴,扒着他的胳膊,玩着他的衣袖,嘴巴一张一合,口型像是在喊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