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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事实,郁竺当初读原著时,就觉得“义夺快活林”一事,很难评判谁对谁错,本质上就是工之间抢夺地盘的争斗??没有道理就允许你施恩“壮观孟州、增添豪杰气象”,人家张团练也想壮观壮观,怎么就不行呢?
不过武松此刻翻起旧账,难道是觉得……………
念及此处,郁竺直截了当地问道:“兄长可是担忧我此次擢升,亦被人视作棋子,沦为朝中一方势力对付另一方的工具?”
这话虽说有些直白刺耳,但武松还是点了点头。
郁竺顿时沉默了,这个可能性,方才她不是没有想过。这大宋朝的晋升机制哪有这么公正透明的,些许功绩便能即刻升迁,若是这样,梁山好汉早就一个个拖朱红紫、腰束金带了。
想来想去,问题怕是还出在那封给呼延灼的信上,里面提到了高层贪墨军饷一事,难免被有心人利用,以此来对付政敌。
只是即便如此,这对于自己而言,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且不说抗旨乃是大逆不道之事,单是她自己内心深处,也实在舍不得放弃。
想到这里,郁竺转而问道:“那兄长当初为何还要答应施小管营?”
武松默然??虽明知自己是棋子,却还照样为施恩冲锋陷阵,只不过是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机会太难得了。
武松不回答,郁竺却知道他心里如何想的,武松当初的境遇何尝不是她如今的境遇??位高之人恩赐她这个当棋子的机会,难道她要挑肥拣瘦的吗?
想通此关节,郁竺再次抬起头,眼中满是坦然:“兄长还记得结拜那天晚上和我说过的话吗?”
武松被问得一愣,那晚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重新闪现,他依稀听到了自己曾经豪情壮志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但有所求,只管放手去夺。不争不抢,哪里会平白落得好事,且去拼他个天高地阔!”
他再次抬眼看向郁竺。
是啊,如今她不正是这样做的么?
从都监府跟着自己出逃的那一刻起,她其实就踏上了一条充满未知和风险的道路,一路走来,也并没有丝毫的轻松顺遂,可她从未有过退缩之意。
只不过她向前走得速度太快,快到武松发觉自己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一身好功夫能为她做的越来越少,看着她即将远赴京城,他却率先替她害怕起那波谲云诡的官场了。
想到这里,武松不禁暗自哂笑??曾经那个说“且去拼他个天高地阔”的自己,怎竟成了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
他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无法左右大局,那就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她多做些事情吧。
念头既定,武松缓缓地从身后解下一个包袱。
郁竺只顾着和他说话,竟未曾留意到他身后还背着如此大件的东西。此刻她才仔细打量起那个包袱,只觉似曾相识,片刻后想起来,她之前给武松收拾行囊时,好像在他衣柜里见过。
只见武松将那包袱放到了案上,开口道:“这里装着的是我自来到青州后所积攒下的全部金银,虽数量不算太多,但应付一阵子的日常开销想来是足够了。你此去东京,方方面面都需要用钱,花费必定不少。我能帮衬你的实在有限,这些金银就
权当是哥哥我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
郁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目光落在那沉甸甸的包袱上,良久,才真诚道:“多谢兄长。”
武松所言不虚,郁竺心里也清楚,自己初到东京,无论是租赁房屋,还是人情往来,都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原本还盘算着向张青与孙二娘暂借一笔钱财,待日后手头宽裕了再行归还,如今武松送来的这笔钱,恰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将金银给郁竺后,武松一时间竞觉千言万语都凝噎在喉,只剩无尽的沉默,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多保重。”
郁竺听出他话里的伤感之意,安慰道:“通判大人迟早返京,届时兄长定会跟随通判大人进京,我们兄妹自有团聚之时。”
武松闻言,神色稍霁,郁竺见此情形,便将一些需要他留意并盯着处理的事情交代清楚,武松用心一一记下后,这才转身离去。
送走武松后,郁竺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前往慕容府赴宴。
慕容府内华烛高照,珍馐佳肴罗列于桌案之上,杯盘交错间,却并无多少酒酣耳热的氛围。
因为宴会的两个主角??陈良弼和郁竺都没有某一方面需求,所以慕容彦达也就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安排家妓作陪。整个宴席上,唯有清雅的笙歌弦乐在耳边悠悠回荡,在场那些陪同的官员脸上不免漏出些索然无味的表情,然惧于东京天使的威
严,却不敢吐露只言片语。
如此宴会,时长自然有限,戌时刚至,便早早落下帷幕。郁竺谢过这些出于面子、满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为自己践行的官吏,和韦暄一同将陈良弼送回官驿,然后才独自返回府衙。
冷月高悬,洒下一片清辉,郁竺在斑驳月色下匆匆掠过,行至府衙外,只见张芝芝正笑意盈盈,翘首以待。
“大人是不是没吃饱?”见郁竺回来,张芝芝像一只欢快的小百灵一样,飞快扑上前,一把拉住郁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