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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胡似是没有意识到席中的氛围的奇怪,打了个酒嗝,继续道:“大家都推崇世子为太子,世子从小便养在我身边,资质虽颇愚钝,但我并非偏袒,他的确很是个太子的最佳人选……”
他说着,转头看向王后,“王后觉得如何?”
群臣从他开口就汗毛直立,此刻更是恨不得直接醉倒案边,第二日醒来就到了家。
赵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连忙起身跪在殿中,抬手大义凛然禀道:“父亲,兄长只是暂时回不来,儿子已经派人前去找寻,望父亲收回成命。”
赵胡眯了眯眼,俯瞰着赵昉,“昉儿,你可恨父亲?”
“臣万万不敢。”赵昉的头重重磕在殿中。
赵胡歪头看向右面,王后依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而王后边上,赵蓝的面色已经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了。
赵胡的视线扫过殷陈,又回到王后身上,“王后怎么不说话?”
“妾身认为,南越不可一日无储君,若婴齐真的无福在你我膝下承欢,昉儿确是最合适的人选。”王后语调哀切,扯出袖中丝帕轻拭眼尾,看向赵胡。
群臣愕然,这夫妻何时变得如此亲昵无间的?
殷陈瞥见赵蓝的面色阴晴不定,她显然没料到眼前的情形。
赵昉更是惴惴不安,听着座上的二人对话,他背脊微抖。
“好,既然王后同意了,那孤必然要好好考虑考虑了。不过昉儿也快到了及冠的年岁了,孤瞧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女人。殷医者,你可愿意与昉儿……”
一殿的人似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调转话头,皆看向赵蓝。
“王,此事不可。”赵蓝终于忍不住放下杯子,开口劝道。
“哦?右夫人认为有何不可?”赵胡特意拉长了音,看向那云鬟雾鬓的美人。
“王今日醉了,婚姻大事,不可如此草率。”
“那夫人认为,孤今日若是立了世子为太子,是否也是酒醉草率而为?”赵胡依旧笑吟吟的,吐出的话却带着威胁性质。
赵蓝哑口无言,赔笑道:“妾身失言。”
赵胡目光缓缓移到殷陈身上,“殷医者解救了南越瘟疫危机,孤承诺过殷医者一个嘉奖,殷医者想求的便是与昉儿结为连理,我瞧二人看着也很是相配。”
张贺和终军原本来极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出戏,此刻张贺如同身上钻了上百个虱子,他急得抓耳挠腮,“殷姑子不是和冠军侯……”
终军也不解其意,他看向殷陈,却见殷陈面色无波。
相反,殷陈边上的赵蓝面色越发阴沉。
赵胡来了兴致继续道:“殷医者,你不是说过对昉儿一见倾心……孤今日便为你们二人定下此事。”
赵昉只见过殷陈一面,不过是他最常与女子打交道所用的话术,没料到殷陈这姑子竟对他情根深种至此,竟与父亲求了恩典。
可,虽说她容貌不错,可终究身份低微,收在身边做个侍妾都有些勉强,怎可能做他的正妻?
父亲莫不是真的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