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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捏着肉脯,卢胡王归去后,想必乌维就要纠集所有匈奴人冒雪攻上来了。
他们的兵刃和所剩的弩箭不多了。
此战磋磨了对方,也彻底将汉军的战备消磨了大半。
困苦之境中迸激而出的勇悍已是汉军全数的回击了。
马儿身上被扎出的伤口愈合不了,战马不停倒下,踏云原本跟它的主人意气风发,此刻也顿蹄萎靡,它身上冻伤和裂伤已经无法治愈。
连续数日的奔袭,战马已经瘦了一圈。
明日一战,是死战。
霍去病部署过明日战术之后,抽出腰间佩刀磨利,刀刃侵染了太多血,已经泛出淡淡的乌。
汉军收拾了战场,将匈奴人身上还能用的箭矢重新回收磨利,为明日一战做着准备。
河西的夜,星星点点,仿佛触手可及,周围的雪白莹莹的,战胜的欢愉过后,便是极致的沉默。
军士们剥下匈奴人身上的旃衣披在身上,霍去病却没有接受那些沾染着血腥气和汗臭味的毡裘,仍着红袍札甲。
这一战,汉军阵亡了千余人。
大多数阵亡军士的尸身没能找回来,他们的尸身被匈奴践踏,已经深埋于河西深雪之下。
霍去病身上也受了伤,翼君处理完重伤的军士,过来给他处理身上的伤。
他左臂上中了一箭,箭矢在当时便拔出来了,战后一直忙于部署下一步战略计策,伤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翼君看到他手心一片红褐色血迹,赤色袍的袖子也染得更深了些。
霍去病背靠着石壁,坚硬札甲与石壁碰出细碎的声响,拆着左手上被血染透的手带。
翼君跪坐在他身边,摆弄着药材。
“带来的伤药可还够用?”霍去病忽而问道。
“回禀骠骑,已经不多了。”翼君动作一滞,沉声答道。
霍去病还想再说些什么,阿娜妮却在此时走了过来,她接过翼君手上的药和布条,“我来罢,你且去照看别的军士。”
翼君看了阿娜妮一眼,起身离开了。
霍去病将沾血的手带取下,挽起衣袖,露出臂上伤口。
阿娜妮看到他腕上系着的两条五彩线,一条已经旧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汉人会在乞巧时结五彩线,她盯着那五彩线,一瞬间便明白出自谁手。
看到伤口的一瞬,阿娜妮蹙眉,伤口周围褐色的血块糊住,看不清伤得多深。
“得先清理伤口。”阿娜妮取下腰间从月氏带来的药酒。
她拨开囊袋的瓶塞,将净布浸湿,一点点为他擦拭伤口周围。
霍去病一言不发,只在她不小心触到伤口是微微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