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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文目光似平湖秋水般平静无波,“姑子又在逃避。”
殷陈闭了闭眼,松开紧紧攥着的手,抬眼,眸中凛凛,有如窗外呼呼刮过的料峭寒风,“入我梦者,是霍郎君。”
淳于文松了口气,看来方才的引导是有用的,他认真盯着殷陈,“西域有一迷香,唤作醉梦,同闻到此香,会坠入共同梦境中。”
殷陈却摇头,“先生可知,我初次梦见他是何时?”
淳于文好奇看向她,霍去病初次入她的梦是在她到长安后,至于二人何时中的醉梦,霍去病却也不记得了,他拿过一只陶杯给自己倒水,“初到长安时。”
“不,其实是谷雨前一日,我曾梦见一个玄甲红衣的少年郎。”
“你在没遇到他时,便已梦见他了?”淳于文倒水动作一滞,几滴水渍溅落到案面上。
居涂梦
霍去病睁眼,眼前笼罩着一片大雾,举目四望,四周寂静得如同处于一个被隔绝了的瓶中世界,这瓶中只有他一人。
天穹忽高忽低,他抬步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
忽而眼前突现殷陈的身影,她笑着向他招手,欢快往前跑去,“郎君,快跟上我!”
他疾步追上去,却见少女身影渐渐隐入大雾,他迫切想抓住她,想让她别走,伸手一捞,那少女忽然不见了。
而后,眼前出现了一些深埋于记忆中的场景。
他望见一个少年独自坐在院中,呆望掠过屋脊的鸟雀。
他望见长安繁华街道人影幢幢,望见刘彻独坐案前目光悠远;望见少年初次策马不慎摔下马来,满身泥泞;望见卫青将他从泥泞中捞起来,笑着擦去他脸上的泥;望见卫少儿牵着陈沅与陈掌一家三口走在前方,少年脚下撵着一粒指盖大小的石子,偷偷窥视一家人的背影。
人群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私生子”“野种”等语言语言潮水般朝他袭来。
大幕之中,一轮夕阳渐渐西沉,少女坐在沙丘上朝他笑,“那我叫你阿稳可好?”
往事一幕幕滑过,还未等他抓住,眼前场景却又如投石入湖般,震碎成波纹。
待他再次回过神来,大雾已经消失,眼前是一湾弯月一般的湖。
那是!
居涂泽。
他心中遽然一震。
这一日,是元朔六年的谷雨前夜,他与她初遇的前一夜。
东风狂躁,将他的心吹得狂跳。
眼前是数百顶白顶毡帐,点点黄光在帐中闪烁。
中间大帐中乐声靡靡,不时响起匈奴男子的叫嚷声欢歌声,身形窈窕腰肢纤细的舞姬跳着柘枝舞,那勾魂夺魄的影子被光隐约映在帐上,忽长忽短。
他是又入了她的梦了吗?
脚步声渐近,是两个匈奴人。
霍去病闪身藏进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