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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毫不客气地接过钱袋,笑吟吟道:“多谢舅父。”
舅母在一旁看着这出舅慈甥孝的戏码,看破不说破。
义纵叮嘱完她,又朝淳于文拱手,“劳烦淳于先生一路照料我这顽劣外甥女了。”
淳于文着一身粗布灰色长衫,须发皆白,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味,他回揖了一礼,“义太守客气,倒是我这把老骨头还要仰赖殷姑子照料哩。”
此时冰雪已消,辎车沿官道向南而去,一路冬景萧条。
路途中不乏有对她的模样起了好奇心的人,殷陈初时还觉得有趣,后来便觉得烦了,寻了一方葛巾将发丝都裹起来。
面容清丽的少女倚着车轼,手上拈一枝道旁随手折下的红梅,葛巾下露出的银白发丝在冬阳下熠熠生辉。
越往南去,山路越蜿蜒,入眼是绵延不断的山峦。
正是百越之地。
神女
辎车从浈阳进入南越地区后,山路愈加曲折,颠簸异常。
今冬大雨雪后,一路上都有面黄肌瘦的流民在道旁乞讨,但进入南越后,路旁的流民多了许多。
风中吹来腐臭气息,那些面黄肌瘦的人或躺着不知生死,或呆坐着,呆滞眼球只偶尔转上一转。
殷陈掀帘望去,那些人的目光带着沉重的压抑。
藏在山坳的村庄时有浓烟冲天而起,风中飘来令人作呕的臭气,那是焚烧尸体的浓烟。
淳于文神色凝重,往上拉紧面衣。
二人行到中宿城门,啬夫看过二人过所,又查过车上的行装,“车上的人下来接受盘查。”
二人是从长安来的,啬夫盘查更为严苛。
殷陈搴帘下了车。
啬夫看她一眼,目光移到她头上裹着的巾帼上,“将巾帼取下。”
殷陈此时束着男子发髻,她抬手将巾帼取下,一头白发引起了周围人的好奇议论。
但这好奇又与一路上的看待异类的人不同,有个孩童指着她叫道:“阿母,是神女!”
那妇人连忙将孩童按下,警告他不许乱说话。
神女?殷陈看向那孩童,却见周围人都垂下目光,偶有投来的目光也带着恭敬。
“请问啬夫,我们的过所可有问题?”淳于文见啬夫神色微怔,问道。
啬夫笑着将过所扣在手上,道:“是有些问题,你们二人走不了了。”
啬夫转而向身边的守卫说了句南越本地方言。
殷陈和淳于文站在车旁,殷陈虽对南越话不怎么精通,但听出了那句话的意思,“速去禀告太守,人寻到了。”
殷陈悄声与淳于文说了啬夫的话,淳于文眉心紧蹙,二人这一老一少一路上虽也有过被刁难的时候,但二话不说就被扣下的情况,这还是头一次。
殷陈看向城门上的“中宿”二字,心中隐约升起几丝渗人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