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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行刑前的倒计时,枭首的刀悬在头顶,生死之际尚能坚定心神,然这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几乎能摧垮她。
直至那脚步声消弭,她才敢睁开眼。
眼睫轻颤,因长时间的黑暗,眼前的一切朦胧不清,然她一睁眼,便撞入一双熟悉的点漆般眸子中。
雪色为暗下来的黄昏提供着微弱的光明,不远处的屋顶升起几缕炊烟,母亲呼唤玩雪的孩童归家去。
而少年微微弯着腰与她平视,靠得极近。
视线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少年眼底蔓生的缱绻。
“我方在想,若你睁眼看到我,会不会像我在梦中那场大雾中,瞧见你跌跌撞撞向我奔来时,欣喜若狂。”
她的确,欣喜若狂。
“闯闯,你只要是你自己,你不必为谁人改变,迁就。我也希望我是你坚定不移的不二选择,你若将选择权交给我,那我的选择是,”他拉过她的手,将温暖重新渡回她的手心,一字一句道,“永远在你身边。”
永远,这个词的分量太重,重到人生不知何时会猝然结束,而永远还是存在。
男女之情却变化如狂风骤雨,永远于情爱而言是个绝佳的不容抗拒的毒誓。
可在他口中,显得郑重而虔诚。
殷陈抬手,轻轻触了触他冰冷的鼻尖,“我可给过你逃跑的机会了。”
霍去病微微挑眉,举起与她相执的手,“我逃不了,早已经被你套牢了。”
而他的腕上,正是去岁乞巧时她结的那根五彩线。
回到客店,终军张贺和淳于文三人已经等候二人多时了。
自华阴之后张贺便再没见到殷陈,如今见她形容变了样子,拄着拐便跳到她身边,“殷姑子这模样倒是极……奇哉怪哉。”
殷陈看向他手上拄着的拐,不甘示弱反击道:“张左监现在的模样倒是也不遑多让。”
张贺被她反呛得面上一红,求助似的看向终军。
终军只是与殷陈互相行了礼,又将今日分发粮食和供奉、派发药材的情况告知二人。
淳于文招呼着二人坐下先吃过餔食。
客店伙计上了一道蛇羹,对着三个少年挤眉弄眼,“小公子们,这系本店的蛇羹,最受欢迎的菜喔!”
张贺瞪大眼睛,“甚……甚么?蛇?”
伙计骄傲点头,将食案往他眼前推,瞥了一眼他边上放着的拐,“是啊!蛇羹大补来的啵!你这瘸腿,一次蛇羹保证你明天就能活蹦乱跳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