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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让他如何回报她?
殷陈头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是在席月楼打了陈琼那一夜,他评价她不适合生存在长安,她反问他,郎君就适合生存在长安了吗?
她那时不懂他突兀的笑包含着甚么,此刻,她竟霎时明白了。
她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他在自嘲。
“阿稳想要报答我的话,就给我一个愿望罢。”殷陈待他的笑意止住,提议道。
“好,我应下了。”
殷陈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她摸出赵胡给的那张帛递给他,将赵胡的话告诉他,“我希望你立刻启程回长安去,长安需要你,今上需要你在他身边。你不会阻止我奔向自由,我亦不能自私地将你困囿于身边。我的阿稳是天下极有天赋的小将军,他不会眷恋南越山水。你去完成你的事,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她惯常欺骗人,她明白,她不会与他拥有永远了。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如同一株已经失了生气的花,鲜妍只是表象,内里腐朽,衰败,不堪再为他盛放。
他会有完整的人生,子孙绕膝的欢乐,拥有一个女子最美的年华,与她偕老。
“可你如今,仍然没有安全。”霍去病慌了神,他徒劳寻找着让自己留下的理由,可惜这个理由太过苍白。
殷陈毫无血色的面上露出违心的笑容,故作轻松耸耸肩,然而心口剧痛让她的笑多了丝苦涩,“我的小郎君可真不会撒谎啊。”
她说着,倾身凑近霍去病,视线下移,在他因为心虚而上下滑动的喉结上停留片刻,“瞧你,连眼底的情绪都没能藏好,在我醒来之前这段时间内,你是否在尽力让自己保持轻松的姿态?”
霍去病目光深邃而缱绻,他看着少女清瘦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沉痛,“所以,你现在是要赶我走吗?”
“对不住。”她必须趁自己还能看着他的时候,同他道别。
“我们如此艰辛才能走到一起,你不是一个会说放弃的人。”
“霍郎君,我不轻言放弃,是我仍能看到希望,可现在的你我之间,是一条无法逾越的死路。你若愿意同我贪欢,你便不是霍去病了。”
“可你答应过我,会好好活着。”
“倡伎最擅骗人了。”殷陈往后退去。
霍去病忽而抬手拉住她,将她拉近,又恐弄疼她,索性自己也起身靠近她,语气发着颤,“你想清楚了,你若抛却我,我便不再回头了。”
霍去病的眼神是小心翼翼的,带着希冀和些许害怕,他期许着她能够开口挽留,他在逼她做选择。
这个做法很是无耻,他从前对这类趁人之危的做法深恶痛绝,此刻,他竟也手足无措地竟想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让他心安的答案。
可眼前之人,是殷陈。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仍然坚持自己想法的殷陈。
“我想,你该走了。”殷陈扭头不去看他那双眼,忽而,一滴温热的水渍滴在她的手心,灼出一朵透明的花来。
殷陈指节微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