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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公身躯肥胖,一进屋额头便冒出汗来,玄真倒是颜色平常,躬身一礼唱道:“贫道玄真,见过秦王殿下。”
帐中轻咳之声响起,“仙长稍坐,孤犯了头风病,此时见不得风,这般隔帐说话,无礼之处,还请仙长海涵。”
“不妨。”玄真随意坐下,便即默然无语。
等齐公公与众人俱都退了出去带上房门,晏修才问道:“仙长大名,孤早听怜儿提过,今日有缘一见,实在荣幸之至。”
帷幕缓缓卷起,却见空旷殿堂之中摆着一张龙凤呈祥紫檀雕花大床,床帏之内,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袭金色中衣随意而坐,一旁一位穿着银白亵衣娇躯半裸的美貌妇人挂好帷幕,重新返回到他身后跪着,为他按揉头顶穴道。
晏修本来闭着眼睛,此时睁眼去看玄真,但见眼前美妇一派仙风道骨,眉宇间却有一股淡淡媚色,不由神情一动,微笑说道:“原来还道仙长如何年长,谁想却是这般风华正茂,如此年纪便有这般造诣,实在出人意料。”
玄真神目如电扫视二人,目光停留在那美妇身上沉吟不语,晏修见状摇头笑道:“她天生耳聋,听不见咱们说话,仙长有话但说无妨。”
玄真微笑摇头,“耳聋未必眼瞎,看人口型揣度话语不过寻常之事,若再读书识字,怕是有些不妥。”
晏修眉头一皱去看那妇人,却见她面上古井无波,眼中却现出一抹惊慌之色,不是平常从容淡定模样。
晏修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随手拈起床榻旁边一根雕龙金质发簪,单手倒持头也不回刺入美妇咽喉。
他出手迅捷无伦,狠辣准确毫不拖泥带水,手中金龙发簪几乎全根没入妇人咽喉。
那美妇呛咳不住,俊美面颊上现出惊恐之色,一股鲜血自创口流出,她咿呀连声,却再也喘不过气来,几声呛咳过后,终于一命呜呼。
一时间室内落针可闻。
玄真幽幽一叹,轻声说道:“王爷杀伐果决,贫道佩服之至。”
晏修不以为意,只是淡然说道:“如此,道长有话不妨直言。”
美人香消玉殒,尸首便近在眼前,淋漓鲜血浸湿床榻枕席,晏修浑若未见,仍是那般淡然坐着,便是手上血迹都未曾擦拭,仿佛一切无事发生一般。
玄真将一切看在眼里,良久才道:“怜儿远在西南,如今只怕已成了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王爷爱子心切,殊不知已被人看在眼里。”
晏修微微点头,“怜儿自保有余,些许宵小应当不在话下,这还要感谢仙长苦心栽培。”
玄真淡笑摇头:“这孩子至情至性,一身功法自保倒是足够了,只是身边弄了一堆莺莺燕燕,牵肠挂肚之下,怕是受人挟制难以当机立断。”
晏修面色平淡如水,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揉搓了几下太阳穴,这才轻声说道:“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这般儿女情长、不知轻重,那就死便死了,左右早晚都是要死的。”
玄真微微点头,“王爷如此坚忍不拔,贫道早有预料,今日冒昧前来,却是为的太子之事……”
晏修终于面色一动,“太子何事?”
“太子寿元将尽,贫道有秘法可为他延寿三年,只是是否必要,还要请王爷定夺。”
晏修神情变幻,皱眉问道:“莫说本王不肯信你,只说太子延寿,却与本王何干,要我来定夺?”
玄真微笑不语,只是淡然看着晏修。
晏修心念电转,已然明了其中关键,轻轻摇头说道:“人生在世,难免事与愿违,他那性子坐不来那个位子,太子死与不死,只怕无伤大雅。”
“太子三年不死,大宝便后继有人,怜儿再有三年,便可一飞冲天,不必再仰人鼻息……”玄真微微叹息,随即轻轻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王爷春秋正盛,自然不在意短短三年,只是世事风云变幻,明天如何谁都无法预知……”玄真一抖拂尘站起身来,“所谓『未雨绸缪』,只是略尽人事而已,王爷若是同意贫道出手相救太子,便请三日内往天星观传信即可。”
美貌道姑一抖拂尘,房门随即应声而开,临出门前,玄真头也不回说道:“王爷头风之疾非药石可医,实在是昔年杀伐太重又沉湎女色,阳气不足阴晦之物侵蚀滞留不去所致,贫道于此留下一道符篆,王爷不出此门便不会复发。”
玄真飘然而去,晏修这才起身下榻,扫视门扉许久,也不见她哪里留了灵符,只是觉得头脑果然清明不少,心中暗自赞叹,从前只觉得这道姑能将爱子教得如此出众必然不凡,如今看来,这道门仙法,果然有些门道。
只是那太子救是不救……
齐公公那张白胖圆脸刚在门口出现,便一眼看见屋中那具美妇尸首,他面上不动声色,仿佛见惯不惊一般转身出去,时辰不大,才又领着四个亲卫进来,取了床上染血被褥将那妇人尸首包起,无声无息抬了出去。
齐公公走到书案前看书的晏修身边躬身小声问道:“王爷,此处气息污浊,还请王爷移驾。”
“不走了,门窗打开通风便是。”晏修手捧书卷,吩咐说道:“起草一封奏折,就说本王寻到一位世外仙人,能为太子祈福祛灾,延年益寿,请皇兄准允孤引荐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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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州府衙门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