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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从天而降,信手一扫,将怜、奚二人推至一旁,挡在凌空扑至的游无艺之前,哼道:“你们屄啊肏的一通浑话,没见现场忒多小朋友么?”
游无艺厉笑探爪:“找死──”语声未落,脑袋突然爆成一团黄白相间的血雾,身躯啪的一声落地,颈上空空如也,创口平如刀削,复遭火灼,连血都没怎么流。
那人活动肩膀,露出异常发达的犬牙,懒惫的笑容教人想掐死他。
“……这样埋回中阴土里,不知还能不能活?”却是向怜清浅问。
女郎注意到来人披头散发,一身陈旧蟒袍,双手间拖着长长的精钢细炼,说不清是贵人抑或罪人,回过神来,微微颔首致意:“断首必死。多谢壮士相救。”
“不是壮士,你该叫我侯爷。”
那人耸耸肩,乱发下锐眸一睨,哼笑道:“这便死了,有甚好嚣张的?一群屁孩!喏,一人说三句,遗言说完就来领死了啊!”
离得最近的一名阴人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老……老大……”
冷不防细炼甩至,这回非是爆头,而是整个人被抽得四分五裂,一身碎骨血糜朱漆也似,泼了另一名阴人一身,脏器肌肉悉数化去,偌大的身躯只余淅沥稠浆。
“……这样中阴土能不能恢复?”那人又问。
“回侯爷的话,应是……不能。”
怜清浅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远处的曲无凝惊骇太甚,忘记了应该要逃跑,喃喃道:“这……这如何能够?
你……又是何人?这……这是什么功夫?”
能把不老不死的阴人像浆果般随手捏烂,普天之下,舍十七爷其谁?
独孤寂咧嘴一笑,冲他竖起了三根指头,细炼甩出,将曲无凝与另两名阴人齐齐打烂,起脚一蹴,游无艺的无头尸如礟石般离地,沿路撞飞村民土匪,当者无不脑破颈折,死状奇惨;战阵上投石攻城,也不过是这番景象。
村民肝胆俱丧,夺路窜逃,踩死的倒比打死的多。
十七爷迈开步子,缓缓朝岁无多行去,阴人之首本欲退走,赫然发觉全身气机被锁,无论如何挪退,均脱不出落拓王爷的视线所截;犹豫一霎,鳞靴已踩着他的影子。
独孤寂足底运劲,阴人双膝跪倒,势头之猛,怕连膝盖都要撞碎,再也动弹不得。
应风色等压力一空,接连赶至,连平无碧也赶过来。“奚长老!”
“师兄!”
兴许是听见了人声,奚无筌眸焦忽凝,见怜清浅一双妙目凝着自己,灰败的面上骤现华采,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握着深雪儿的凉滑柔荑,喃喃道:“真……
真是你,深雪儿。我……还以为是梦,又是梦……”
怜清浅噙泪含笑,柔声道:“不是梦,真是我。深雪儿终于等到你啦,咱们再也不分开,好不?”
奚无筌闭目颔首,泪水滑落,睁眼又更清醒些个,低声道:“我先放开手,一会儿就好。事情办完,这辈子便握着不放。”
怜清浅轻捂檀口,唯恐他看见自己泪崩,颤抖着别过头去。
“师……师兄……”
奚无筌歇了一会儿,艰难开口。
“我在。”
僵尸男子排闼而至,单膝跪地,握着他渐趋冰凉的手掌。“师兄请说。”
他二人分属不同派系,不序长幼,互称“师兄”不过是礼貌而已。
僵尸男子心气本高,身份地位又不同一般,知止观的长老合议上就没瞧谁顺眼过;今日是亲见奚无筌的武功为人,悔未深交,徒留遗憾,故以此相称。
“在场……诸弟子,便交师兄照拂。”
奚无筌哑声道:“望……师兄不避尘染,将他们……平安带回龙庭山。”
幸存的弟子们料不到奚长老重伤垂危,头一个想到的仍是后辈,悲伤难禁,无不垂泪。僵尸男子点了点头:“我理会得,你就别操心了。”
奚无筌勉力伸手,应风色知他叫的是自己,赶紧接过。“长老,风色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