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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掌,我……我很抱歉。你……你莫怨我。”
有意无意将少年之手叠在僵尸男子手背上,殷殷叮嘱:“山上……山上之事,力合则强,力分则弱,己身好恶,实不……紧要。各退……各退一步,以免有憾。”
应风色不忍甩脱,咬牙低道:“弟子牢记在心。”
僵尸男子亦有愧色,点了点头。
“无……无碧……”
“呜……师兄,我在!呜呜……”
奚无筌已难辨方位,遑论视物,勉力一笑。“我……我不回山啦,这位……
是我结发妻子,今后我要和她……和她一块儿。鳞绶你……你带回山去,从今而后,好自……好自……”
声音沉落,终至不可闻。
平无碧嚎啕大哭,不知哪儿生出的气力,冷不防地夺下一柄长剑,“唰!”一声,架在岁无多颈上,眦目嘶声道:“妖邪……我杀了你!偿命来!”
“且慢!”
谁也料不到是贝云瑚开声制止,独孤寂一听她开口,靴底潜劲之至,平无碧登时动弹不得。
身穿大红嫁衣、姿容绝艳的少女排开众人,走到岁无多身前,森然俯视:“是谁,将你们弄到这儿来的?”
岁无多行动受制,溃败如泥,竟半点也不害怕,淫邪的眼神恣意打量贝云瑚的身材脸蛋,好整以暇道:“你心中既有答案,何必问我?是了,你想透过我的嘴,说与别人听么?小花娘,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不能取信于人,你要好好检讨自己才是,借刀杀人,岂可久长?”
“你──!”
独孤寂掏了掏耳朵,冷笑不绝。
“不如这样罢,你再说一句废话,我便搅烂你一条手臂,是烂到中阴土修补不回的程度,算起来,一、二、三、四……你有五次机会。要不收起闲嗑牙的冲动,好好替宝贵的五肢打算打算?”
果然岁无多不改一脸狞厉,却未再轻率开口。
他所恃者,也就阴人体质与中阴土的异能罢了,遇上绞肉搾汁不讲道理的十七爷,这点筹码还不够上桌。
“把你们弄到这儿来的人……”
贝云瑚俏脸如霜,一字字迸出齿缝:“究竟是谁?如此造作,所图为何?”
“我说就是了,姑奶奶。”
岁无多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那人就在左近。还是我让他现身与大伙儿亲近亲近,交个朋友?”
怜清浅本抱着断气的爱侣抵额流泪,到这时才回过神,听岁无多之言,蓦然会意,急忙示警:“……莫教他开口!”
为时既晚。
岁无多仰天长啸,分明听不见声响,耳鼓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贯破也似,众人纷纷掩耳跪地。
独孤寂扣指一弹,平无碧长剑递出,贯穿岁无多咽喉,啸声顿止;下一霎眼,似有一物从群山树影间飞出,直至半空,背月而下。
独孤寂只瞥一眼,便知其速度力量难以估计,一旦落地,光是震波便能硬生生震死在场一半、乃至更多的人,不假思索,整个人如箭离弦,朝天上的月轮笔直射去!
全场只僵尸男子反应过来,面色倏变,大喊:“走……快走!赶紧离开!”
空中轰然一响,仿佛连月盘都将震下,然而这只是错觉。
对撼的两方齐齐弹开,一人失速摔落,在地面撞出丈余方圆的陷坑,余势不停,弹出后恍若礟石,持续点跳凿地,走石飞沙,直到撞上了远处的砖墙,压出圆月般的龟裂凹陷为止。
自贝云瑚识他以来,还没见过十七爷如此狼狈。
──这人不是天下无敌么?谁能将他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