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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利民心知肚明,回到县里就天天盼望着杨县长回县的消息,终于等到杨县长提前回了南平,就再次去了市人民医院,借口当然是到市供销社开会,会后顺便来看望老人。没了六子在身边,沙沙就把自己对老白的意见全摆在了脸上,老白也不介意,给老人问了好才到外面对沙沙说:“汪主席,杨娭住了半个多月院了,按说我是杨县长提拨的人,应该有所表示,我听四姐说杨娭是农村户口,医药费也没得报销,汪主席要是不反对,等杨娭康复出院后,医药费就拿我公司报销吧,你也晓得我们集体单位财务上好走帐。那天封红包也是面子上的事,我晓得杨县长不得要,可过场总要走吧?其实拿红包也都影响不好,不如我悄悄解决杨娭的医药费,总不能让汪主席劳神又破财吧。”
沙沙内心喜悦,可脸上仍是不屑地说:“白经理,你的好心我领了,不过呢,我是杨家的媳妇,什么事都得男人同意了才敢做,免得被人说三道四!”
白利民笑道:“汪主席,我正是奉了杨县长的命来跟你说这事的,其实凭杨县长汪主席的面子,这点小费用在哪里不是报销呢,我早说了我是杨县长提拨的人,得知恩图报,我是好不容易才找说服杨县长的呢,幸亏我还去得早,不然这差事让别人抢去了。”
沙沙也是装模做样,出了心里的气还能不伤财,那还有便宜不占?既然医药费有了着落,她也就不客气了,从医院开了几支白蛋白营养针给县里的父母捎去,又开了大把女性滋补品,见徐心言来往得勤密,分担了她不少琐事,也就当礼品一样把从医院开出的女人滋补品送给她。见婆婆日益好转,沙沙也不管心言白天忙不忙,不时打电话邀心言上街逛商店买衣物,玩得很是开心。
徐心言也不嫌弃沙沙麻烦,好姐妹一样陪着沙沙,至于心里究竟怎么想法,也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杨陆顺才陪老娘到市里看病,下面就有人针对商品粮基地面积减少,不断向朱县长、顾书记反映情况。朱凡祖这次没故做聪明耍心眼,也不替杨陆顺当担子,只推说基地是杨县长具体负责,有啥问题找杨县长汇报。那些反映情况的无非是对杨陆顺有意见才敢乘着杨县长不在县里打小报告,还有些人想找省里下来的人反映情况,可惜那些人被县里的好酒好菜招待着,又有小秦不断地请他们娱乐打发晚上无聊的时间,哪会去做这样的坏人?他们的任务只是指导农业生产,保证基地培育出优质大米,至于能否完成国家任务,是县里的事,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了。
顾宪章听到反映,也确实不想过多干涉政府那边的工作,基地是杨陆顺负责,扩大棉花面积显然也是杨陆顺默许了的,只要能完成计划商品粮任务,管他用什么手段呢。
马峥嵘被杨陆顺捉奸在床,写下了深刻的悔过书,原以为会成为杨陆顺攻击搞臭他的把柄,没想紧张了很久毫无动静,杨陆顺见了他也象平常一样微笑打招呼,就跟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马峥嵘的情人很快就离婚了,他也按照要求帮那男人提了副科级,列入了县工商局的梯队干部名单,又把情人从工商局调进税务局,在极快的时间里解决了后顾之忧,眼见得杨陆顺并没把他的丑事捅了出来,心里很感激,觉得是应该主动为杨陆顺做点什么,才对得起杨陆顺的隐瞒之恩。当杨陆顺在市里照顾生病的老娘,县里出现了对基地工作的不利反映,他就挺身而出,在顾宪章面前支持杨陆顺扩棉计划,还很是愤慨地说:“顾书记,县里就是有些人想看杨县长出事,今年分税制一搞,县财政就差不多被分没了,多亏杨县长做通县棉麻公司的工作,顺利地拨进七百多万到财政,不然县里都没法运作了。下面有些人吃完肉筷子一放就骂娘,这是不正之风,要不得!影响士气、影响积极性。”#p#分页标题#e#
顾宪章本没往心里去,倒是见马峥嵘无端跳出来给杨陆顺讲好话,他起了疑心,去年马峥嵘还耍手段整杨陆顺,搞得杨陆顺大义灭亲,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化干戈为玉帛了?那是什么原因使得两冤家成了亲家呢?莫非他们私下达成了什么协议?顾宪章就直觉般地怀疑杨陆顺与马峥嵘某些些方面有了默契,凭杨陆顺的政治实力与马峥嵘的实力,两股势力合并最大的利益就是马峥嵘成为南平县委书记、杨陆顺为县长,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孙书记把马峥嵘搞到南平的目的从第一天他就知道,不是当县长就是接任县委书记,而他至今没得到市委半点关于他的去向的消息,莫非就是想搞走我?
顾宪章一猜忌,就有了行动,当即就派人到下面清查,各乡镇究竟减少了多少亩商品粮水稻面积,再就是对商品粮基地的其他负责人进行了全方位的找麻烦挑刺行动,动静不很大,却针对性很强,林陆一这个搞组织出身的人多少意识到顾书记的意图,紧急地打电话向杨陆顺汇报了情况。
杨陆顺在市里听了消息,又向小秦、方宝弟、范海波等人求证过,觉得顾书记此举是有点反常,但他相信顾宪章肯定是支持他的工作的,至于为什么会有此动作,难免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毕竟春插已过,棉苗已出。等老娘的病情完全稳定后,杨陆顺才回南平。第一件事当然是到县委顾书记那里销假。
顾宪章先是很关心地问了杨陆顺老娘的病情,然后把一份统计报告对杨陆顺一递说:“陆顺,你们政府是怎么搞的,规定八十万亩国家商品粮水稻面积,竟然就短缺了十三、四万亩,如何完成早稻的商品粮入库计划?”
杨陆顺就解释道:“顾书记,早稻出米不佳,农民基本都不留早稻做口粮,我看可以动员农民把早稻全部上交了做计划任务,至于口粮嘛,完全可以消化粮食局的陈粮,价格上还要便宜些。剩余部分计划任务,将在晚稻收割时一并完成。”
顾宪章当然知道杨陆顺的方案是行得通的,他针对的目标不完全是计划任务,木着脸说:“陆顺,即便农民省吃俭用完成得了任务,可已经违反了基地章程啊,要是省里市里追究下来,你这个基地总指挥责任不小啊。”
杨陆顺信心满满地说:“顾书记,现在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基地任务实质上是从前是计划经济模式,我们县运用市场经济的观点去操作,即能让农民得利,又能完成计划任务,更能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我想这样解释,省里市里是应该行得通的。顾书记,今年分税制一搞,县里财政肯定亏一大截,乡乡通程控电话,已经向市里求援了大笔资金,我们自己再不想办法增加收入,我担心下半年就会要拖欠全县干部职工近四个月工资啊。如今暂时动用棉麻公司的资金周转着,我们也得给棉麻公司一些政策,更大地扩充财源,才不至于被动啊。顾书记,是不是上面开始追究我们县的责任啊?我是基地总指挥,我负全部责任,我就今天的事做个检查,到时候上面来人查,就不会牵扯县委这边了。”
顾宪章就差点答应了,有杨陆顺的检查,上面来人了责任不在县委,可以轻松过关,即便上面不查,南平财政收入能保障开支,他这县委书记自然是领导有方,但越是杨陆顺信心满满,他就越不放心,他也知道杨陆顺这番话是完全出于信任才说得这么露骨,可就是让他放心不下,心念电转,马上就有了应对办法,勉强笑了笑说:“陆顺,你这么全心为县里工作着想,按道理说我应该大力支持,基地是我们两人决定申请的,怎么能又在我们两人手里变卦呢?与其两人皆伤,还是你一个人承担起责任,我也好策应周旋,只是委屈你了。”
杨陆顺琢磨着这番话,背心里就起了毛毛汗,幸亏他预先在王市长那里得到了支持,不然真要什么麻烦连县委都不支持,岂不是问题大了?他一心为县里为农民,却还是得不到老顾的真正支持,心里的沮丧无以言表,但还是故做轻松地笑笑,就在书记办公室写了起检查,当然也是七分为自己的决策表功、三分检讨工作不扎实到位,没保证基地规定面积。
顾宪章拿了这份检查书,心里同样不塌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向市委孙书记反映,要是孙书记也毫不犹豫地支持杨陆顺,那肯定是杨马早就在孙书记处背了底,就可以得出杨马联手了。如果孙书记很震怒,至少杨马没能联合着过孙书记这关,也许是马峥嵘或多或少知道了杨陆顺的后台甚固,单方面讨好缓解矛盾也说不定。
偏生孙书记早就得了王市长的汇报,对南平县大胆抛开计划经济走市场经济的举措,喜忧参半,喜的是南平在棉花作物上打了翻身仗,财政富足了,市里可以酌情减少点税收返还,忧的是南平步子似乎太快,完全背离了以往事事请示汇报、得了指示才付诸行动的路子,打了市委一个冷不防,问题多多。但孙书记是支持改革政策的,经过王市长说道,基本也就默许了,所以对顾宪章带有检讨性质的汇报,就没有什么惊讶,只是顺着顾宪章的话点了点南平不请示汇报的擅自行动,对顺应市场经济的搞法却给了高度地评价,让顾宪章心里冷了一截。杨陆顺在孙书记嘴里成了改革先锋,他这县委书记自然就是改革的阻碍了,再往深里一想,邓公就说过不支持改革、阻挠改革的一律下台,看来孙书记笑咪丽的讲话却是暗藏杀机!
顾宪章上车后就木起了脸,连司机小黄也大气不敢喘,更不敢提议到某处某处放松放松了。
分税制一搞,侯勇的歌厅几乎就没了什么公款消费,个个单位都削减了绝大部分费用,保留部分仅够几个头头应付几次上级检查的应酬费,下面的人基本算是锁了喉,没奈何只好降低收费标准,甚至某些熟人收得更便宜,就这样勉强维持着不亏本,利润几乎是微薄至极了。侯勇除了自认没财运倒霉外,实在怪不得任何人,最后实在没辙了,也不顾苏明明反对,就开始在歌厅包厢里放黄色录象招揽生意,只保留了几个女服务员招呼正当的唱歌生意,放通宵录象的包厢就交给了街道上的小混混在管理。
侯勇硬起头皮搞了两万块给建设,总不能自己倒霉还拖个人下水吧,建设也没客气,钱在自己包包里才放心,侯勇看着豪华的“王中王”有苦难言,即便转让,南平还没个人愿意接手。
这天侯勇正在歌厅经理室和明明闲聊天,建设有事来商量。什么事,汪建设得了人家的好处想走妹夫杨陆顺的后门,他还是晓得自己并不招妹夫见待,知道侯勇缺钱用,就想跟侯勇合伙赚点介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