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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汪建设帮忙的是南平一私人建筑队的包头何江,县建设局下面有县建筑一公司和二公司,基本包揽了南平的大小建筑工程,为什么还能让私人建筑队有混头呢,得归罪于落后的管理与高昂的建筑成本。何江知道汪建设是杨县长的舅哥,虽然也知道汪建设被亲妹夫撤职了,心里以为是做给外人看的,打探到县棉麻公司要在今年兴建两座锯齿棉扎花厂和绵籽油脂厂,既然三个工程一起上马,他才有机会分一杯羹,可没个领导发话,他有什么本事拿到工程呢?
侯勇闻讯大喜,他实在太缺钱了,才帮杨哥捉了马书记的奸,给介绍个工程,杨哥应该给面子。从建设那里挖出是何江想包工程,当即就摇头说杨县长为人正直,越是去讲好话走后门,怕越不得同意,给汪建设浇了老大盆凉水,有心去找沙沙,可惜妹妹在市医院伺候婆婆没在眼前,只晦气有钱都没运气赚。#p#分页标题#e#
侯勇耐心等杨陆顺从市里回来,借口问老人病情就上了门,闲聊一会话题就转到正事上了:“杨哥,听说棉麻公司今年要建两座锯齿扎花厂和绵籽油脂厂?”
杨陆顺笑着说:“你消息够灵通啊,我县多少年来一直是简陋的皮辊加工技术,影响了棉花纤维的长度、强度,杂质也多,造成棉花质量上不去,在国内市场竞争能力不强,如今我国锯齿棉扎花技术日益成熟,所以我们县也将在今年赶建两座年加工能力三十万担的锯齿加工厂,绵籽油脂厂属于配套工厂,绵籽是个宝啊,棉短绒、绵粨都可以再加工利用,棉油可以食用啊。”
侯勇说:“还真要建啊,我都没听到过消息,还是一个建筑朋友提起才知道。我那朋友叫何江,以前也是建设局的小干部,见建筑市场放开了,他也拉起了队伍,不过生意不太好,县一、二公司几乎包揽了南平的建筑工程,私人队伍不容易拉到工程,莫看他队伍不大,但技术力量还是蛮强的,去年到临江承包了三座麻纤厂,也是六、七百万的工程呢。”
杨陆顺笑着说:“是不是何江请你上门当说客啊?何江我去年见过,村里搞村小基础设施完善的时候,他包了沙镇五个村小的施工,听教育局的同志说,工程质量很不错,没有偷工减料的现象,还是有点技术,一边包临江县的麻纤厂,又包县里的小工程。个体户是应该扶植,不过有一条,质量必须保证,造价也要合理。”
侯勇拍着大腿说:“杨哥,你说得太对了,不管谁建,都要质量合格、造价合理,县里的两个建筑公司吃惯了皇粮,技术应该没啥问题,关键那价格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就拿我们新建的看守所来说吧,明明预算八百万,修到最后追加了三百多万,唐局都跟建设局的马局拍过桌子呢。”
杨陆顺说:“这事我知道,有什么办法呢,不给自己县的建筑公司,去请外县的?说出来都好笑嘛,什么时候我跟白经理说说,要是价格真适合,干脆三座厂房全包给何江,市场经济嘛,我当然要花最少的钱办最大利润的事嘛。在商言商,也是对我们县建筑行业增加点竞争。”
侯勇就笑得一脸稀烂,暗自得意自己小进一笔,多少可以缓解下明明紧绷的神经了。杨陆顺见侯勇眼神飘忽,似乎在算盘什么,心里也有了警惕,不过只是把何江介绍给老白,并不想得什么好处,反而是为棉麻公司利益着想,就算猴子想找何江捞什么好处,也是他们私下的交易,唉,水至清无鱼啊!
第一八三章(上)
等六子娘病愈回县后,沙沙当仁不让地把市人民医院的发票给了老白,老白仅仅看了个总数,就让手下办事员去县人民医院按四姐的名字开了同额数目的住院发票,在棉麻公司报销了,把现金亲自送到了沙沙手里,看到沙沙满意地笑,老白心里才塌实点。
顾宪章深为县里财政不足头痛,主要是被各单位的头头们吵得头痛,个个伸手要钱,直喊不能只叫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可县里是个什么情况,顾宪章心知肚明,可以说没啥潜力可挖掘了。常委们商量来商量去,既然分税制是国家财政甩地方的包袱,那我们县里也只能依葫芦画瓢,在尽可能保证各单位基本工资外,给各单位自主权自创效益。
于是医院开始提高各种收费,从门诊到住院,药品也是大幅度提价,同时鼓励在职医生停薪留职开私人诊所。学校也开始提高学费、学杂费,想方设计从学生身上创收。乡镇倒不敢乱增加农民的收费,但转从计生工作上下手,开始加大对计划外生育的罚款力度。总之各行政事业单位都绞尽脑汁创收增效,把手伸向了人民群众。
杨陆顺明明知道县委的决定是错误的,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如何能阻挡得了组织的决策呢?相反他孤独地声音在众人面前显得多么的苍白无力,就连顾宪章也觉得杨陆顺做人太点沽名钓誉了,从而益发对杨陆顺不满起来。好在国内棉花市场日益火暴,看在钱的份上,暂时隐忍着。
这天沙沙在办公室和同事们闲聊天,不知谁说南平b超技术最好的张民医生开了个门诊,专门给人做b超,而且价格比县医院的要便宜不少,说着说着,大伙都觉得b超那玩意好,特别是对发现早期肿瘤真是神了。
沙沙听着好玩,想到自己爸妈年纪都一大把了,而且汪爸是个老烟民,多检查检查没坏处。问清楚张民医生的门诊在哪里,提前下班就去了娘家,好说歹说劝汪爸汪妈去做b超检查。等到了张医生门诊部,好家伙,眼见着到中午了还有十几人在排队等着检查。幸亏张民的爱人认识沙沙,讨好般地就让沙沙父母插了队,先做检查。没想到汪父抽烟三十几年身体还没出毛病,倒是天天做运动的汪妈检查出了问题,b超显示汪妈乳腺长了个瘤子,至于是良性还是恶性,得手术后切片化验才能确定,还建议沙沙送老人去省肿瘤医院检查。
沙沙听了简直是晴天霹雳,含着泡泪就把爸妈送回家,暂时隐瞒着。也不管六子在乡里忙,火急地把两个哥哥和六子叫到自己家,把病情一说,杨陆顺都害怕起来,自己老娘得个感冒都差点丢了老命,何况是长瘤子呢,建设的意见是,既然不明确是不是癌,干脆就在县医院做手术,要真是恶性的,再转院不迟。沙沙怎么会依呢,婆婆得病都是在市医院住院,何况亲娘,她晓得建设是不愿意负担医药费,她妈妈是商业系统的退休职工,商业系统垮了多年了,连退休工资都只发半年的,肯定不能报销医药费的。就提出直接送省肿瘤医院住院,不管良性恶性,都是要切除的,大医院技术好,就是癌症,治愈的把握也比县医院大得多。沙沙见建设张巧似乎有点不情愿,气愤地说:“我和六子条件最好,咱妈治病的钱我出了,只是还得辛苦大嫂和我一起去照顾妈。”张巧见医药费有人出了,也要去照料老人,沙沙撇着嘴说:“就不劳驾你了。看住你男人莫出事就行!”
杨陆顺又只得去找顾书记请假,顾宪章巴不得这个爱唱反调的人不在眼前碍事,痛快地答应了,还叮嘱说:“陆顺,你就安心在春江照料岳母娘,县里的事我自会派人盯着。”本还想提出帮忙解决医药费来体现关怀,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就没说出来。
到了春江,杨陆顺并没急着让岳母去肿瘤医院,而是夫妇俩先请柳江吃了顿饭,请柳江出面找找医院的熟人,看不能不请医院的专家替老人做手术。柳江自然是热心帮忙,带着杨陆顺夫妇先是找了肿瘤医院的院长,院长看在柳江的面子,特意请医院最著名的专家担任主治医生。进院后,杨陆顺夫妇又去专家医生家中拜访,送上了重礼红包。
手术是很成功,但诊断结论令杨陆顺沙沙很难过,是乳腺癌,而且已经是中期了,幸亏发现及时,不至于没救,接下来就是化疗,老人的反映很严重,日益消瘦,头发也脱落得厉害,好在老人坚持锻炼,体质还是不错的,情绪也还乐观。期间黄晓波夫妇、王市长爱人易颖珊、刘海鑫夫妇、张民辉夫妇还有六子在省里的大学同学,都闻讯前来看望了老人,安慰了杨陆顺沙沙。南风市的成杰英周益林徐心言结伴而来,至于南平县来探望的就更多了,杨陆顺惦记县里的工作,但又怕自己不在沙沙收人礼金,硬是等待探望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才回县里上班。
沙沙的大嫂子红云就有点不理解了:“沙沙,你家六子也太那个了,如今看望病号,都是带点点水果,附上个红包,偏生你家六子就不收红包,廉洁过头了吧,这都是人情来往,算不上受贿吧。”#p#分页标题#e#
沙沙气在心里,口头却很支持六子:“嫂子,我觉得六子这样做很好啊,我们不收红包,以为里面不是平常朋友来往那样一百元、两百元,少了他们拿不出手,多了我们收得不安心,干脆就不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