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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也逗得扑哧一笑,说:“算你会哄人,我就不计较你了,只是无端端不做三十六岁,我还是怕遭人闲话,现在南平谁家不做事呢,偏生到了你杨陆顺家,就这也不做那也不做的,别人怕是背着说你杨陆顺胆子粟米大呢。”
杨陆顺唉了声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遭人说呢。我给你说说今天到开县的见闻吧,开县这潭水深,从今天吃饭、打牌就看得出,开县人比我们南平人更加开放,我担心开县人到家里送礼也不是小手笔,我亲爱的夫人,你一定得把好家里的关啊,”
沙沙才失去几万块钱人情收入,伤口还没抚平,居然又不让收礼物,心里大骂杨陆顺当的什么狗屁官,这也不许那也不让,那当初费力吧沙削尖脑袋钻营个屁啊,从前是背后没人地位不稳要谨慎做人,现在省里有关系,市委书记又关照,还怕什么啊,又不是收人家的现票子,收点礼品啥的至于紧张成这熊样?辛苦办的歌厅成了别人的,送上门的棉布生意也做不了,这家子感情喝西北风填肚子啊,你说当官不收礼替人办事,那跟不当官做老百姓有啥区别?当官得意的就是被有求于自己的人奉承着恭敬着,那滋味其实比什么都舒爽,还有就是收礼了,自己买的花再少钱也是买的,人家送的即便再不值钱那也是孝敬啊,不过沙沙算是辙出六子的性格了,我就答应着你省得你罗嗦,到时候人家送上门的礼物我该收照收,只是区别着点,什么求官求职的就不理会,什么拜码头的认门路的才收,反正送了礼物的人不会蠢到去六子面前抖露,寻思好了说:“知道了我的杨大县长,这么着,开县的人不让进屋,行吧。你当我一个男人不在眼门前的堂客们喜欢家里人来扎堆啊,就你娘那眼神都够我恶心的了。再说你的前途要紧,不能为了芝麻大点事影响你的声誉,我都明白,我也是单位是头头,知道名声的重要,爱惜羽毛嘛。”
杨陆顺这才放心下来,虽然沙沙心眼小,可大事还算捏拿得准,又问了问旺旺今天的学习情况,叮嘱沙沙注意穿多衣服别顾着爱漂亮感冒,倒也情义融融。
沙沙心里蛮享受着男人是关怀,鼻子都有点发酸了,猛可里记起件大事,顾不上郎情妾意地温存,尖声说:“六子,你叫我把好家门,你也要把好惹事的根啊,没了我在身边,可千万莫对外面的狐狸精动心思,我可告诉你了,我保证不定时地去开县突击检查你,要是你真背着我们娘俩做出什么混帐事,你休怪我在单位上不给你面子。到那时我可不管你杨陆顺前途不前途,我不能顶着个县长夫人名号没了男人!”
话虽难听,不过杨陆顺还是听出了沙沙对他的依赖紧要,即便前途撇一边,就是冲着旺旺乖儿子,他也决不会做出对不起沙沙的事情,父母离异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不能给孩子幼小的心灵早早蒙上社会的阴影,赶紧保证道:“沙沙,你请放心,我杨陆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家庭对不起孩子的事情,要是实在想你了,大不了我叫小周连夜开车回南平,你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为儿子为这个家!”
沙沙这才安心点,听六子说连夜回南平解决问题,笑着啐道:“你回你的,管是什么事,我给你腾大床,我陪我儿子睡!”
杨陆顺涎着脸说:“儿子都十岁了,早就晓得怕丑了,还会跟你睡?不还是乖乖陪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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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心里一酥也想腻几句夫妻话,可担心撩起六子的性欲来没处消去寻花问柳,当即敲响警钟:“六子你别这样,到时候邪火没出消好找狐狸精?你给我老实点说话,我看天也晚了,你赶紧洗洗早点睡觉,我让小周再给你稍点换洗衣物,说良心话,小周挺铁你的,到时候他堂客过去了,安排个好点的单位,工资高又不费力的,小周也安心替你卖命嘛。还有小秦也是,在南平是个副科长,到了开县是你最亲近的部下,怎么着也得提一提,莫看只提个小职务,也是做给开县人看的,跟你杨陆顺的人不会吃亏,那么你以后也好开展工作,是吧。你走得匆忙,其实南平好多人该提的没提、该给好处的没给,记得跟尤县长商量商量,你在开县提他的人,他在南平提你的人,这样不是大家都好?你当领导太呆板,不说远的,就说老雷,一个银行行长,芝麻大的权力都晓得尽安排自己的人,那些底下人其实也不图个多大的好,只要领导事事都记得他,他也就死心踏地了,你倒是好,紧跟你的人也没几个落好的,时间久了要寒了人家的心......”
杨陆顺最烦沙沙对他工作上的事情指手画脚了,好象自己是个懵懂的孩子,什么都要她指教一样,何况机关的事哪那么容易,说提就提说升就升呢?这机关又不是他杨陆顺家开的,提个人需要大家同意,要任人唯贤,怎么能任人唯亲呢,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千万是不能信的,也就打马虎眼说:“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小周堂客我会安排好,小秦在适当的时机也会动一动。我心里有规划,你摸瞎指挥好不好。”
沙沙听六子松了口,以为自己的说教起了作用,又想起件事说:“六子,今天猴子来了趟,他说小秦小周跟着去了开县,很羡慕,听他语气也想跟你去开县,我看猴子也够哥们,能行就想想办法,你一个人在开县也没意思,多点老朋友不挺好么。”
杨陆顺心说沙沙现在管得可真宽,千万莫依她太多,免得上瘾,万一要把建设那缺心眼的家伙也搞开县来,就没法呆了,假意打了哈欠道:“知道了,今天一天没合眼,明天开县人大还要开会通过我代县长的决定,我也要开始熟悉情况,我得赶紧睡觉了,这段时间有得我忙,你也早点休息,就这样了,再见啊!”
撂了电话,杨陆顺确实累,不止身体累,觉得心里都累,勉强提起精神去洗了洗,挪到卧室,见行李袋还在衣柜边搁着,就想拿在家常穿的睡衣,一提就觉得袋子是空的,想到段经理安排得细致,打开衣柜一瞧,果然换洗衣物全在里面,挂了衬衣裤子,内裤袜子都整齐地搁在下面,倒有点脸红,这么些年贴身的衣物都是沙沙亲手洗涤整理,换了不知谁的服务员,还真不习惯,看来得早点挪去办公室睡觉,实在难以面对陌生女人的服务。
第一九十三章(上)
杨陆顺猛然惊醒,借着手表夜光才知道已经早晨5点半,算算也就睡了不到六小时,床很软被子也很暖,环境更是静谧,按说应该能睡个好觉,俗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杨陆顺早就习惯被子里有着沙沙香馥的体味,咋一没了,还真不得劲,好在还没岔铺,不然更难过。人虽然精神不好,可从骨子里却感到了活力,拧开床头灯一挺身就从床上跳下来,冰凉地空气刺激得他起了层鸡皮疙瘩,连忙套上羊毛衫,大力地做着扩胸运动,去卫生间洗漱。
杨陆顺用冷水反复地洗着脸,这才觉得头脑已然清醒,可惜眼睛里纵横的血丝则提醒他根本是睡眠不足,他摇了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怕是这几天都难得真正好生睡一觉喽,开县的同志们太热情啊!”
杨陆顺本想借着早起出去跑步锻炼,可惜来的匆忙没带平素在家的运动服,运动鞋自然也没有,无奈只得穿着整齐到花园里走走,呼吸呼吸下新鲜空气了,他踩着软绵绵的地毯下了楼,快到服务台就更是放轻了手脚,因为他已经看见服务员妹子正趴在桌子上休息,清晨最是好睡觉的时候,何况这些服务员妹子正是好睡懒觉的年龄呢。
可惜杨陆顺的如意算盘没打好,那服务员妹子还是抬起了头,见眼前走廊上来了个男人,稍一愣神忙急促地抬手理了理头发,拉了拉制服,满脸堆笑地招呼:“杨、杨县长,您早上好!”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一夜都没合眼,干嘛现在偷懒,喜幸得没睡着,要是杨县长对段经理反映,自己开除都没什么,连累堂姐也没了饭碗,那才罪过大呢!
杨陆顺正瞅着地上想悄没声地出去,冷不防倒吓了一跳,忙抬头说:“哦,你也早,你......”没想这一抬头,把他惊得差点跳起来,犹如见了鬼怪!
那服务员妹子更的惊恐,她不知道杨县长为什么会呆呆望住自己,忙解释:“对不起杨县长,我、我不是故意打瞌睡的,请您原谅!杨县长......”
杨陆顺咋见这服务员妹子的脸,分明是当年他在新平教书时喝农药自杀的曹红,不过初始的惊讶过去,又听到服务员妹子清脆的声音,立即回过神来,他是唯物主义者,当然不信神鬼,可再仔细打量,眼前的服务员妹子确实太象曹红了,眼睛鼻子嘴巴都很象,只是略微平庸了点,虽然曹红自杀时才12、3岁,可也五官清秀,长大了肯定是个乖妹子,只可惜.....多少年来被杨陆顺刻意隐埋的内疚伤感齐齐涌上了心头,他艰难地吞咽了下,挤出笑容说:“哦,没、没关系,你要累了就去休息,啊。”
可这服务员妹子却误会了杨陆顺的表情,见这个年轻的县长见了自己连说话都结巴,而且眼神里闪闪烁烁盯着自己,似乎要看穿自己厚厚的工作服,不由没了惊慌,自信心大起,故意挺挺不怎么饱满的胸脯说:“杨县长,我不累,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一个人睡不着......”这话一出口,她暗骂自己蠢,要是杨县长想歪了,不是就把自己搭进去了?偷眼再看杨县长,发现杨县长仍在盯着自己看,顿时就扭捏起来,不自觉地垂下了头,手指头绞起衣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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