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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能清晰得看到符穹的想法。
一个被权力金钱滋养长大的人,在他的认知中,人命是最不值钱的。
“还是要这位黎人口供的。”思索许久的江芸芸低声说道,“证据一个也没不能少。”
符穹脸上笑意微微敛下,沉默得看着小县令认真的脸。
所以去请这位母亲来便是江芸芸为这个案子准备的软刀子。
在此之前她并不知情这位母亲的品行如何,只是办法总是要一个个试过去的,哪怕这位母亲同样是冷血之人,那也会有其他办法的,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
“听闻琼山县的一半码头是符主簿的。”昏暗的书房内,江芸芸低声说道,“这件事还真是非你不可。”
“你说,他会出卖他伯伯吗?”屋外,吴萩等得受不了了,好奇凑过来问道。
江芸芸坐在椅子上,揉着胳膊,不甚在意地说道:“会吧,那个吕志显然并没有把他当成真正的亲人。”
“可吕志这些年还挺照顾他们的。”吴萩欺负小孩,把顾仕隆的小板凳勾过来,想要坐下来。
江芸芸小腿一伸,把小凳子重新踢回到顾仕隆边上,懒洋洋说道:“你自己重新找一个。”
顾仕隆忙不迭坐了下来。
吴萩抱臂看着两人,大声说道:“你太溺爱小孩了吧。”
江芸芸点头:“是这样的。”
顾仕隆得意坏了,小脑袋一仰,指指点点:“你欺负小孩,你坏人。”
吴萩只好去隔壁又搬了张椅子过来。
“我倒是觉得他不会供出来,顶多是都揽到自己身上。”他坐下来就开始一本正经分析着。
“你想啊,他娘现在这个情况,体弱多病眼睛还瞎,他已经活不下去了,肯定要找个人照顾他娘的吧,吕志不是就挺好的,这些年也是要钱给钱,要药给药,他们寨子的米粮去县里卖,吕志作为管家都是高价收的。”
江芸芸想了想,才说道:“可人是很奇怪的。”
吴萩不明所以。
江芸芸没有继续解释,吴萩凑上去要磨着人说出个所以然来,顾仕隆把人推开。
“你少烦她。”他不高兴说道,“我感觉你太烦人了。”
他想了想突然上前,连椅子带人,把吴萩往边上拖了拖:“你离江芸远一点。”
“哎,你这个小孩怎么说话的。”吴萩不高兴质问道。
顾仕隆摸了摸嘴巴,认真说道:“用嘴巴说话的啊。”
吴萩气得不行:“江县令,你身边的人都怎么回事,你也太不管教他们了,还有这么久了,你身边那个乐山哪里去了,刚才我都没找到他。”
江芸芸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说道:“你昨天也没休息,去睡觉吧。”
“不睡,我要等结果。”吴萩咧嘴一笑,“我们赌一下吧。”
三人沉默地坐在屋檐下,看着天边的夜色越来越亮,直到一轮旭日缓缓升了起来。
一直紧闭的大门也随之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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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怕是不行了,留了太多血。”大夫不安说道,说完还小心翼翼得看了眼站在角落里不说话的吕县丞。
吕志慌了:“怎么,怎么就不行了,你给他开个药,我们还有话要问呢。”
大夫掏出银针:“刀口有点深,被发现太晚了,我给他扎针,最多也就半炷香的时间。”
“扎,扎……”吕志本想催促大夫,但是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僭越了,便惶恐扭头问道,“老爷。”
“扎。”吕芳行面容难看到了极致,冰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