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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提议想要前任刘阁老和谢阁老回来。”江芸芸随口说道。
王鏊脸色一僵,下意识闪过一丝不悦。
“之前南直隶的官员应诏举荐了余姚周礼、徐子元、许龙,上虞徐文彪,但是刘瑾认为四人都是谢阁老的同乡,而之前的那道诏令又是刘首辅起草的,所以直接驳回了,但是后来听闻这四人在当地很有贤名,现在回过神来发现这四人是被平白耽误的。”
江芸芸有条不紊说道:“一开始是说希望召回这四人,调整刘瑾之前的政策,后来又有人说不若请两位阁老回来。”
她说的很是平静,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态度。
王鏊把茶盏放在她的桌子上,随后拿起折子看了眼,只是借着拿折子的时候顺势看了一眼正在看其他折子的江芸。
“这事我们说了不算,要陛下说了才是。”江芸芸想是察觉到他的想法,笑说着,“回头我让人送到内廷,就是不知道现在这事要交接给谁了。”
“张永呗,还能是谁,我还以为会是冯三呢。”王鏊把折子合上,笑说着,“谁知道他自请要去兰州了。”
江芸芸抬眸:“他要去兰州?”
“对啊,开了边贸,各地都需要守镇太监,他一个大好的司礼监大太监,本来可以掌管东厂了,突然说打算去兰州替陛下看着门面。”王鏊笑说着,“你不知道啊?”
江芸芸沉默,随后摇了摇头。
“哎,你在写什么?”王鏊也没多说,看她笔迹未干的折子,不解问道,“你不希望废除刘瑾的政策。”
江芸芸也不遮遮掩掩,把写好的折子递了过来:“刘瑾这些年施行的政策也有可取之处,没必要因噎废食,像是裁革官职就很有想法,只是方法有些不对,需要改良。”
王鏊挑眉:“陕西三边总制在内,因地势紧要,政务繁多,本来人手就不够,他竟然裁革了七十员,难道还可取。”
“但非属要地,事务简单的官员也裁革了五十九员,还裁革了天顺以后添设的通判等官,达四百四十五员之多,上半年还裁革了部分地方官府添设的县丞、主簿等以及个别少数民族地区的流官。”江芸芸解释着,“我看过这些名单,有些人在地方盘踞多年,若是借此机会换了一波人,也算是好事情。”
“那你是打算接着刘瑾这个事情,清理官员啊。”王鏊咋舌,“瞧着要挨骂的。”
“平日里也没少骂啊。”江芸芸笑说着。
“还有这个恩荫,你怎么也觉得好啊。”王鏊皱眉,“这次刘瑾能这么倒霉,身边的人都被清算了,这些人在暗中可出了不少力。”
“抑制恩荫是正确是节省开支的思路,在官员封赠上面缩小文官及勋戚的加赠范围,又在群臣荫子方面,则严格限制官员荫子的标准,别的不说,你就说这两年的户部是不是充裕了不少。”
王鏊欲言又止:“到底是同僚……”
“那更要明白户部的钱的紧张性,应该流去更有用的地方。”江芸芸平静说道,“河南大旱的折子,您应该也看过了,户部正在筹备钱银,但我也听说实在捉襟见肘。”
王鏊叹气,又指了指第三条:“翰林官调部属、外任,你也觉得好?”
江芸芸心平气和地看着王鏊。
内阁目前的四位阁老都是纯正的翰林,这辈子都在熬资历上升,从未出过京城。
朝廷上一直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话,自来的内阁阁老都是从翰林里选的,唯一一个出挑的,大概就只有百年来第一个冒出头的江芸。
但算起来江芸也不是没当过翰林,她正是从翰林院里出来的。
“每三年能进翰林院的人都是经过三轮大考,又经过内部选拔才能入选的人,都是人才中的人才,这样的人留在小小的翰林院太可惜了。”江芸芸声音惋惜,但神色平和,“百姓需要靠谱聪敏的主官为他们遮风避雨,而官员也需要倾听百姓的声音,才能明白自己的路怎么走。”
王鏊沉默许久也没有说话,只是最后把折子递了过去:“那你送去吧。”
秋天黑得早,江芸芸把焦芳挤压的折子都看完了,这才回家后,幸好巷子口挂了一盏灯笼,她穿过小巷回了家,只是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熟悉的人。
“找你的。”黎循传听闻动静便站起来说道,“你们先聊吧,我去检查知知和穟穟的功课。”
江芸芸看着讪讪站起来的人,平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