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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烦意乱,但菲利普反而松了口气,能够意识到危险就好,至少玛蒂尔达并没有真正被爱情冲昏头脑,那她在这段可能带来危险的关系里并不是真正的弱势者。「君主总是需要做出选择,你只是选择了一种投入更大的结盟方式,但背弃盟约本就是少见的事。」他来到玛蒂尔达面前,蹲下身,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她的头,「玛蒂尔达,你已经做出了选择,你就不要再为你做出选择的原因耿耿于怀,这对改变现实无济于事,只会加重你的烦恼和痛苦。」
「是的,菲利普,我不应该后悔我的选择。」玛蒂尔达说,她的头抵着菲利普的胸膛,眼睛却看向自己的腹部,比起所谓的母爱温柔,她现在更多地是认为这个孩子是个她无法否认的存在,他带给她幸福也好,灾祸也好,她都必须承担,「我做出选择,我也承担代价......我总需要承担这样的代价的。」,
「您是专门来等我的吗,陛下?」
在走廊口遇到默不作声的菲利普时,腓特烈先是一怔,随后好整以暇地揶揄道。「你跟我过来。」菲利普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腓特烈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他来到窗台边,确保他们的对话无人能够听见后,菲利普才说,「你知道玛蒂尔达为什么身体不适吗?」
「我不知道,我正打算去关心她。」
「她怀孕了。」
「什,什么?」腓特烈一怔,随即菲利普看到他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狂喜的面色,他开始手足无措,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兴奋地咆哮道,「对,没错,我早该想到的,她应该吃点什么,我应该请医生,我应该找苏丹要几个医生的......」
「希腊有医生,诺曼第和阿基坦也有!」菲利普忍无可忍道,他抓起他的衣领,「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会让她怀孕,你说过你不会和她生下孩子的!」
他说过吗,哦,他确实说过,只不过时过境迁,他已经把曾经的豪言忘得一干二净了。「因为我爱她,她也爱我,她愿意和我成为真正的夫妻,我们有共同的理想和事业要一起奋斗。」腓特烈说,他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但目光仍有意无意地朝玛蒂尔达房间的方向瞥,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您应该为我们感到高兴才对,陛下,只要玛蒂尔达希望拥有一个合法的继承人,她就一定会结婚,这个幸运儿不会是你,但恰好是我。」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菲利普,如果曾经他对金雀花家族内部的复杂关系只是抱有一点玩笑的兴趣,但现在则不然,哪个丈夫会对别人觊觎自己的妻子无动于衷?他确信他的话刺痛了菲利普,他松开了他的衣领,喃喃道:「我不是她的哥哥,我是她的堂兄,我可以娶埃莉诺,我也可以娶她。」
堂兄,堂兄,理查一世确实有三个兄弟,不管是哪个,这背后一定都是一段腥风血雨的往事:「难怪有人说你们是恶魔的家族。」腓特烈说,他深吸一口气,如果之前他还只是抱有玩笑的心态,那现在他必须正式警告他了,「但陛下,我需要提醒您,她是不会成为你的妻子的,你不能亲吻她,不能和她结婚,不论是世人眼中你们的身份,还是她本人,她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可能,不论你的真实身世是什么,你的身份都永远只能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
是的,过去三十年,他一直以理查一世的私生子身份示人,哪怕威廉马歇尔从耶路撒冷带回了幼王亨利的忏悔书,也不代表世人就会轻易认可他的真实身世,玛蒂尔达也绝不会接受。「是的,我是她的哥哥,我永远只会是她的哥哥。」菲利普说,他有些失神地望向窗外,但旋即看向腓特烈,「作为私生子,我的责任就是保护玛蒂尔达,像格洛斯特的罗伯特保护玛蒂尔达皇后,不管我现在的身份是什么,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会对抗她的敌人,如果丈夫会成为她的敌人的话。」
「当然,我会爱她,忠诚她,为她付出,就像你们的祖母一样,玛蒂尔达这样的妻子不是普通人可以消受的。」腓特烈也正色道,他看着菲利普,认真道,「如果我违背这样的誓言,不需要你动手,玛蒂尔达就会亲自把我送到地狱里去的。」
第129章
幸福「如果你无法学会与过去妥协,无……
和菲利普分别后,腓特烈立刻朝玛蒂尔达的房间方向狂奔而去,到了门口,他却被她的侍女拦了下来,理由是女王身体不适,让他在门口稍等片刻。
他按捺住性子,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在门口张望等待,好一会儿,他才获准进入房间,一进门,他就看到躺在床上的玛蒂尔达,她侧着身体,脸色苍白得吓人,大半脸孔都埋在被枕里,看上去虚弱得几乎没有动弹的力气,他心中狠狠一戳,一种陌生的震动在他心里浮现,他几乎是立刻来到她床边:「玛蒂尔达......」
他从没有见过她这样虚弱的样子,亦或者他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刻,这个认知令他心潮更加奔涌,他迫不及待地想靠近她,安慰她,保护她,这本就是他应该做的。他伸手抚摸着玛蒂尔达的背脊,想要将她拥在怀中,他的影子已经完全笼罩住她的视线,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听到玛蒂尔达冷冰冰地开口:「让开。」
他的动作和情绪突兀地停住,一时不知所措,而玛蒂尔达扶着床头的立柱,挣扎着坐起来,尽管脸色仍然很差,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脆弱无依了:「我怀孕了。」她对他说,脸上的表情仍然很冷淡,「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认为我应该正式通知你一声。」
「当然,当然。」腓特烈连声道,他挪开了身体,但目光仍然恋恋不舍地盯着玛蒂尔达的腹部,「你不知道我多高兴,玛蒂尔达,」
「你当然应该觉得高兴。」玛蒂尔达说,她别过脸,神色更见厌烦,这个时候,腓特烈终于察觉到她情绪的古怪了,「你不高兴吗,玛蒂尔达?」他问,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口气,「你看起来很不好,也许我们可以问问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觉得好受些......」
「我很好,我只是认为我们应该对接下来的计划做出调整,我现在不能去战场,但腓力二世是不会因此对我手下留情的。」玛蒂尔达说,「过去两年,因为我带走了腓力二世大量的兵员,他大致还保持克制,但现在法兰克人已经陆陆续续返乡,我不能保证腓力二世会不会趁着这段时间挑唆我的封臣叛乱,我必须马上回到诺曼第。」她语气中浮现出一丝不甘,「我现在应该尽可能避免叛乱。到西西里后,你替我准备好船和水手,我会付钱的。」
「但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长途奔波。」腓特烈说,不管是出于常识还是出于肉眼可见的玛蒂尔达的状况,他都能得出这个结论,并且提醒她这一点,「至少应该度过前几个月的危险期,这对你很重要,对我们的孩子也很重要。」
「也就是说,你认为我的领地不重要?」玛蒂尔达反问,莫名的烦躁又涌上了心头,她提高了音量,尽可能地克制着喉头
的不适,「腓力二世比我们都狡猾,我的母亲和姑姑可以暂时替我稳固局势,但不能对抗他的攻势!」
「我是认为我们有两全其美的方式!」腓特烈说,看到玛蒂尔达脸色稍缓,他才放慢了口气,在心里安抚自己不要在意玛蒂尔达的情绪,怀孕的女人情绪反覆是常有的事,「你还没有回到领地,不论腓力二世找出什么样的藉口,他攻击你的领地或者支持你领地的叛乱都是可能招致指责的行为,而且腓力二世也并非没有敌人,你的表兄就很有动力对抗他,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对抗他。」
「你打算怎么对抗他?」
「直接的手段就是从施瓦本出兵,在莱茵河岸牵制他的注意力,正好我需要一个机会让我和你的表兄建立信任的机会,对抗共同的敌人就是一个很好的途径。当然,对抗并不只有一种方式,我们还可以在声誉上对他造成打击,比如利用博韦主教的事件指控他,亦或者离间他和他的儿子,法兰克王太子已经从伊比利亚回来了吧?」
他确信他说服了玛蒂尔达,等回到西西里后,他应该去打听一下这两年欧陆局势的变动,至少这件事不应该让玛蒂尔达费心:「你可以不必改变你的行程,甚至可以在西西里多待一段时间,西西里有欧洲最好的医生,他们可以好好照顾你。」他横下心,认为自己应该用更加直白地语气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不知为什么,面对玛蒂尔达的时候,他总是多了几分踟躇和犹豫,「我很担心你,你的身体很重要,毕竟怀孕的痛苦是我带给你的,我应该好好照顾你。」
「确实是你。」好一会儿后,他听到玛蒂尔达说,她屈起腿,抱着自己的膝盖,长长的金色卷发覆盖住她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双倔强的丶发着狠的眼睛,「为什么怀孕的不是你?」
「我也很想替你分担痛苦,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尽可能让你好受些。」腓特烈说,实不相瞒,他觉得玛蒂尔达的这副样子比她努力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时更加可爱,「我可以抱抱你吗?不用很久,只需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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