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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他觉得这个要求不过分,但他仍然十分忐忑,在玛蒂尔达同意之前。好一会儿,他才看到玛蒂尔达点了点头,而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能够欺身上前,抱住她,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头发,他觉得她像一只小小的猫。,
玛蒂尔达怀孕的消息很快在君士坦丁堡的贵族中传开,结合这个孩子诞生的日期,他们普遍认为这是上帝的恩赐,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是。
对此最高兴的是约兰达夫人,在这对夫妻刚刚来到君士坦丁堡时,她就认为他们十分般配,而现在他们果然成为了一对爱侣,他们的孩子结合了两个伟大家族的尊贵血统,再多的溢美之词加诸在这个孩子身上都毫不过分。
大多数时候,面对贵族们的关心和恭维,玛蒂尔达都只是随口迎合,出于对女王的尊敬和对孕妇的宽容,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只有安娜皇后注意到玛蒂尔达情绪的古怪,再一次地,她在一个清晨来到玛蒂尔达的房间:「你看起来不是很好。」她说,语气仍然温柔且耐心,「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如果这时候不关心你的状态,我可能就没有办法安慰你了。」
「等回到普瓦捷,我的母亲和姑姑会安慰我,如果我需要的话。」玛蒂尔达别过头,面对她的抗拒,安娜皇后也早有准备,她仍然微笑道,「但你回到普瓦捷还需要很长时间,并且有些事情你可能并不愿意让你深爱的人知晓,这会让她们为你担忧。」她看着她,「但我不一样,我可以安慰你,但这份关心不会对我自己造成伤害,相反,这对你有用,所以我的关心对你来说是有用的,对吗?」
「是的。」玛蒂尔达有些不情愿地说,她是腓力二世的妹妹,但她没有伤害她,甚至曾经帮助她,她们并没有利害冲突,某种意义上,她是可以被她信任的,「所有人都在恭喜我,认为这个孩子的诞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可我其实并没有做好准备,我甚至觉得这个孩子不该存在。」
她会有孩子,但生育孩子不应该影响她的正常计划,才一个月,身体的痛苦就令她难以忍受,她一点都不想未来九个月都维持着这种虚弱的状态,比起身体的不适,这种不能支配自己的恐惧才是她最不想面对的。
「那你为什么会怀上这个孩子呢,西西里国王不会强迫你,选择一定是你自愿做出来的。」看到玛蒂尔达更加紧绷和抵触的面色,安娜皇后大致明白了原因,她坐在玛蒂尔达身边,像母亲一样安抚着她,「你在害怕,对吗,你觉得你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权力,甚至是自己的情感?」
玛蒂尔达咬紧了嘴唇,脸上透露出几分茫然,安娜皇后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她毕竟还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这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亦或是可耻的,爱情和婚姻会带来痛苦,但也有美好的一面。」她认真地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已经付出爱情和婚姻的代价了,就去享受爱情和婚姻的好处,身为女性,我们总会承担更多的偏见和苦难,这和我们能够收获的赞美和优待一样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无法改变,那就接受,不要让这样的枷锁桎梏你,让你痛苦,这是不必要的,对吗?」
她看到她的睫毛猛地动了动,稍许,她还是摇了摇头:「如果我依赖婚姻,享受爱情,我就失去了理智的判断,这个孩子的诞生是我自愿的,我承认这一点,可我一直在想我真的应该允许他的诞生吗?」她喉头微梗,有些不自禁道,「我知道有很多人都盯着我,我的财富,我的领地,我本人,一旦我稍稍露出一点脆弱,他们立刻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丈夫和孩子的存在是一种震慑,他们可以保护我,但我不想依靠别人保护。」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强调道,「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我不想把这份权力交给别人,哪怕他是我的丈夫。」
「一个人是不能事无巨细地支配领地和军队中的每一件事的,若不分享权力,你又如何统治王国,你信任你的哥哥,信任你的母亲,信任你的许多臣属,你只是不信任西西里国王而已。」安娜皇后说,她清楚了症结的所在,但并不认为这件事无可转圜,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孩子和王冠作为纽带,她会慢慢放下现在的戒备的,「如果你无法学会与过去妥协,无法信任和接受他人的支持,你会吃很多苦头,你即便身为女王也不会幸福。将一切都交给时间吧,你已经立下了作为君主足以万世流传的伟业,你也值得拥有爱情和婚姻的幸福。」
她看到玛蒂尔达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接受了她的话,但至少她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你已经是个幸运的女孩了,她想,并且你的坚强值得这份幸运,你做出了许多杰出的男性都做不到的事,未来你也许还会做出更多令世人震惊的成就,某种意义上,她对此也是与有荣焉的。安娜皇后走出房门,但她意外看到了另一个人:「陛下?」
「谢谢您。」菲利普说,他透过窗户看着玛蒂尔达,微微有些怅然,「您在关心她,虽然她即将同您的兄长对抗,但您仍然在关心她。」
「有关卡佩公主的记忆几乎都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的我是你的臣子,塞奥佐罗斯的妻子,我新的人生不再同曾经的身份有利益和情感的纠葛,过去的一切如无必要想起的话,我尽可以忘掉。」
「是吗?」菲利普有些恍惚,他似乎在问安娜皇后,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都可以忘掉吗?」
「当然,如果这能让您觉得轻松的话。」安娜皇后点点头,她不知道菲利普为什么忽然又这样的反应,但看着菲利普,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奇异的感应,她不自禁地看向菲利普的眉眼和下颌,并且愈发集中注意地打量,她隐约觉得他像一个人。
第130章
死讯「请放心,她死前已经得知了您收……
在君士坦丁堡短暂停留后,腓特烈和玛蒂尔达以及少量先头部队便坐船前往西西里,新的一个月,玛蒂尔达的怀孕反应并没有好转,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船只的颠簸加重了她的不适,腓特烈只能通过薄荷油的刺激缓解她的反应,并尽可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收到了关于法兰克的信,关于这两年的局势,你要听听吗?」这一天,当玛蒂尔达好不容易从无休止的恶心与反胃中恢复片刻后,腓特
烈找到她,手里拿着一沓信。
「你什么时候收到的信?」玛蒂尔达问,「刚刚。」腓特烈说,他露出一个自得的笑容,似乎带着一点邀功的意思,「是我养的鹰,他们用作信使可比鸽子得力,等到了巴勒莫,我教你训鹰。」
「再说吧。」玛蒂尔达恹恹道,她不觉得她现在的状态适合训鹰,她也未必觉得她以后能有在巴勒莫常住的时间,但抛开训鹰不谈,她对法兰克的局势很有兴趣,「法兰克发生了什么?」
「腓力二世审判了布洛涅伯爵的弟弟,理由是他收受了国王敌人的贿赂,这个敌人应该指你的表兄。」腓特烈说,「我记得布洛涅伯爵也在十字军中吧?」
「对,布洛涅伯爵曾经追随我父亲反抗腓力二世,他的英勇善战不在彭布罗克伯爵之下,他的弟弟娶了蓬蒂厄的女继承人,她的母亲......是腓力二世的姐姐。」玛蒂尔达拧起眉头,她忽然想起来腓力二世的这位姐姐曾经做了她父亲十年还是二十年的未婚妻,直到她的父母结合才另嫁他人,但她所知晓的仅止于此了,「布洛涅伯爵告诉过我,腓力二世一直觊觎巴黎北方的领地,从鲁昂到阿图瓦,布洛涅伯爵参加了十字军,腓力二世没有办法审判他,那他盯上他的弟弟是很正常的事,我需要帮助他。」
「看来你已经有所安排了,除此之外,腓力二世还向教皇提出申诉,要求他支持他发起针对土鲁斯异端的十字军。」他拿出了第二封信,「我听说过土鲁斯的事,那里流行的是一种不同于罗马教廷认可教派的异端,好像叫......清洁派?这几年,他们和罗马教廷的关系越来越紧张,英诺森三世确实有武力镇压的意愿,不过他倾向于等你回到法国后再做决定。」
「他看得出来腓力二世的真实用心。」玛蒂尔达说,她对清洁派没有特别的好感,但也没有额外的敌意,毕竟土鲁斯伯爵是她的姨父,在她的父亲和祖母去世后也帮助了他很多,腓力二世炒作土鲁斯伯爵的异端嫌疑无疑是出于打击她在阿基坦统治的目的,英诺森三世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是以他没有立刻回应腓力二世,而是准备等她回到阿基坦,「我会想办法调和我姨父和圣座之间的矛盾,他没有背叛我,我自然不会抛弃他,他是我的亲人。」
「你对你的亲人确实挺好的。」腓特烈不无酸涩地说,不过内心深处,他并没有很在意这一点,他现在也是玛蒂尔达的亲人,甚至是她最亲密的家人,「还有,路易王太子......」
他的语调低了下去,眉头紧紧皱起,这副表情让玛蒂尔达本能觉得不妙。「发生了什么吗?」她问,她记得在她离开法国前路易王太子也去了伊比利亚,「他从伊比利亚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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